海阔故事汇 > 何舞 > 私塾里的下堂妃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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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是!”安记茶坊的儿子安小龙快人快语地揭开谜底,“是先生说读书容易打瞌睡,不停地摇头晃脑是为避免睡着,而且还能预防颈椎病,这叫一举两得呢!” “呵呵……”海棠这下连腮帮子都笑酸了。 到乌龙镇至今半年有余,加起来的笑声还没有今天这两个时辰的多,对着孩子们,她感觉到无比的快乐! 还有众多故事里的主人翁,那个表面看起来像教科全书,其实骨子里犹如顽皮孩童一样的皇甫先生,有着无数的奇思妙想,有着与众不同人生态度,有着妙趣横生的经历……这林林种种,都令海棠觉得新奇和兴奋,彷佛又回到了幼时,自己也会常常因为突发奇思,异想天开,而使身边的人大伤脑筋。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而且再也回不去了。可是面对这一张张笑逐颜开如太阳花的小脸上,海棠觉得血液里彷佛注入了一股新生的力量,那力量能让她内心的忧虑消除,让她只想放声大笑,从而再将往日所有的阴霾全部一扫而光! “夫子……”离她最近,年纪最小的豆腐店老板的女儿杜豆豆扯着她的衣袖,怯怯地叫她。 “嗯?豆豆想说什么?”她对着那个小小女孩儿露出一个温和鼓励的笑容。 “先生上次出了一个对子,里面有我的名字耶。”杜豆豆羞怯地回以笑容。 “哦?是吗?是什么对子?” “我不记得了……”杜豆豆睁着一双大眼睛,求救般地看向站在身边的刘牛牛。 “噢,我来说啦,因为那天豆豆在吃炒蚕豆,先生就说‘杜豆豆吃豆肚子装豆’。真好玩!”刘牛牛笑呵呵地说:“但是他没有说下联哦。” “这样啊!”海棠稍稍想了一想,扬起笑脸,“我来对一个好了,就是:‘刘牛牛骑牛坡上放牛’。” 孩子们还未反应过来,就闻得门口“啪啪啪”的三下巴掌声,只见皇甫恪从外面走进来。 “对得好,真是工仗妙对。”他眼中闪烁着赞扬之意。 “先生好!”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向他问好。 “先、先生。”海棠也跟在后面唯唯诺诺地打了个招呼。 一见到皇甫恪,她就不自然地拘谨起来,收敛起满脸的笑容,僵硬着身体,微低着头,就连眼底也完全没有了方才开心快乐的神采。 “大家好,今日音律课上得一定很开心,方才我在墙外都听到大家的笑声。”皇甫恪嘴里说着话,视线全完全落在低头不语的海棠身上。 “嗯,我们好喜欢海夫子,也好喜欢听海夫子弹琴哦!” “您常说‘乐行而伦清,耳聪目明’,所以才让海夫子教我们音律课是吗?”年龄稍大一点孩子赶紧大声赞扬着,生怕这位听说是镇上失业率最高的海夫子又下了课。 “是啊,是以闻其宫声,使人温良而宽大;闻其商声,使人方廉而好义;闻其角声,使人恻隐而仁爱;闻其征声,使人乐养而好使;闻其羽声,使人恭俭而好礼,多听些乐声,对我们的思想情操很有益处,”皇甫恪笑着点头,话语一拐:“所以海夫子愿意来教音律课,她很伟大,是不是?” “是!”海棠惊讶地抬起头,凝视着面前一张张真诚的笑脸,以及那双清朗的含笑黑眸,这一次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流火的七月,天气渐渐热起来,镇口的曲账房家中,三个大男人正在一盏小小的豆油灯下喝酒。 “喂,这菜是富公公炒的吧?”皇甫恪吃了一筷子腊肉炒蒜苗,连嚼边皱着眉头问曲账房。 “是啊,你怎么晓得?”曲账房替他斟酒。 “就这肉的硬度、这菜的口味、这火侯的掌握,咱们全镇上下,非富公公不可呀!”此言一出,就连一向沉默的谢掌柜也不禁闷笑起来。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该娶个媳妇了,好歹能帮着料理一下家务事,别花钱买罪受才是。”皇甫恪边咀嚼边说。 “没人看得上咱呀!”曲账房替谢掌柜倒着酒,话里有话地答道:“我可不像你,不仅会做饭,还会做饭给别人吃。” “什么别人?人家是我私塾的新夫子,照理要管一日三餐饭。”皇甫恪仍在跟嘴里的那块腊肉做斗争,努力地嚼着。 “哎,对了,听说你家房子都给你家新夫子给烧了,那个海华,是不是真像外头传的那样,不是一般的衰?”曲账房好奇地打听。 “什么衰?换个好听点的词行吧?”皇甫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哟,心疼啦?”曲账房坏坏地笑着,向谢掌柜使了个眼色,“老谢,别尽白吃白喝白听了,你也说两句嘛。” 一贯保持缄默的谢掌柜淡淡笑了,问道:“那位,好像也受不过少苦吧?” “嗯,连老板娘都说他是走哪毁哪,没见过这么笨拙的家伙。其实他不过是对生活琐事缺少一些经验和天份,但他的另外一些才艺又是旁人万万不能及的,这大概就是天才的特征吧。”皇甫恪夸赞着,对海夫子的看法绝对与众不同。 “天才?真有你说的这么玄?”曲账房压根不信。 “若你今生有幸,听他歌一曲、舞一曲、琴一曲,也不枉此生了。”皇甫恪呵呵笑着。 “越说越吓人了,”曲账房挑起眉头,“我看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不过他那模样,也跟西施沾不上一点边呀!” “所以说……”皇甫恪好不容易才把口里的那块硬得要死的腊肉咽下去,慢悠悠地卖了个关子。 “啥?” “你是三生都没幸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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