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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蓝冷月看了他一眼,淡声地开口为他解惑,“我不知道便当盒里装了什么菜,刚才我要自助餐店的老板娘随便包个便当。”不过卤肉饭便当是她特地要求自助餐店老板娘准备的。

  “难怪你全身上下没什么肉。”罗客雪指责地说。

  蓝冷月听出他语气中的关怀口吻,不由得心中一甜,忍不住想逗弄他。“你又知道了?你看过不成。”

  “看倒是没看过。”他摇头道。遽然,暧昧地贼贼一笑,轻声道:“不过倒是摸过几回。”

  蓝冷月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我看你两只手都在。”

  罗客雪因她突如其来带开话题而愣了一下,“呃?我的手当然在。”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曾经‘试过’想吃我豆腐的人,到现在没半个像你这样四肢健全。”她若有所指地看着他没里上石膏的左手。

  罗客雪不可一世地轻哼一声。“我当然和他们不同,我现在是你的亲密爱人,日后是你的老公,再过来就会是你孩子的爹。”他当然不是听不懂她的暗示,只是他选择听而不闻,反正她真要把他怎么了,他大概早八百年前就挂了。

  “今天早上才自称是男朋友,才一下午的工夫,你怎么就成了我的‘亲密爱人’?”

  “时光飞逝,你没听过吗?”他不以为然地说。“反正我这辈子缠定你了,你想都别想逃得了。”

  逃生门事件过后,他想了很久,起初听到她自称爱慕虚荣会那么怒可遏不的原因是因为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对她用了心。

  对她,不再只是单纯肉体上的吸引,还有些他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感情——想和她共度晨昏,白头偕老;一些他以前嗤之以鼻,甚至连想都不屑为之的愚蠢行为。

  蓝冷月瞪着他看,被他突如其来的誓言怔愣住——

  “你看我干嘛?”罗客雪见她许久不语,只是盯着他看,不由得俊眉一皱,“你别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告诉你,我罗客雪这辈子缠定你了,就算是三秒胶都比不上我的黏性,你别以为甩得开我。”

  蓝冷月蓦然回过神,眨眨眼,不自觉地微微笑了,对他自大的宣言除了有些好笑外,更觉得窝心,心里一股暖烘烘的热流不断冒了上来。

  睡梦中,罗客雪只觉额前一凉,似乎是什么铁器正抵着他的额头。

  他暗自叹了口气,缓缓张开眼,神色平淡地看向一身雪白骇然,站在他床边正拿着一把银枪抵着他的高大男于。

  “有事?”

  何白暗“咦”一声,对他表现出的自若模样有些诧异,只不过一向阴森的俊脸丝毫没透露出他心里的感觉。

  “你很镇定。”何白轻哼一声,口气又阴又柔,听不出是贬或褒。“很少人被枪抵着头还能像你一样镇定。”

  “谢谢。”罗客雪对脑袋瓜上的银枪视而不见,缓缓翻身坐起,尽量不去碰到受伤的右手。

  他直视何白阴冷的黑眸,自嘲地笑道:“我这几天被吓惯了,你要是早几天来,大概可以看到我叫救命的场面。”

  何白对他的笑话没有捧场,依旧面色森冷地注视着他。

  看他沉默不言,罗客雪佯装失望地叹了口气。“昨天来的那个叫岳朋的比你捧场多了。至少我说完笑话后,他还象征性地捧捧场,随意撇了下嘴角。”

  “离开冷月。”何白板下银枪上的撞铁,口气阴沉几近难闻。

  罗客雪瞄了眼额上已经上膛的银枪,回视眼前冰冷阴森得像个撒旦的男子,淡声道:“很抱歉,我没法子答应你。就算你一枪了结我也不行。”

  “你不怕死?”他嘲弄地轻哼一声。

  “很怕。”罗客雪诚实地回答。“可是我更舍不得冷月。”看了他一眼,他挑衅地微笑道:“冷月也舍不得我。”

  何白对他的回话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收回一直抵在他额际上的银枪。“你很大胆。”难怪狠风、熊平和岳朋对他赞不绝口。

  “谢谢。”罗客雪揉揉有些发疼的额头,虽然眼前这男子没开枪,不过刚才指着他的力道足以让他明天一早额头瘀青一片。

  “她吃了很多苦。”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何白突然开口。“别亏待她。”

  “我知道。”罗客雪无惧地直视他阴狠的警告目光,微笑道:“我知道自己以前的纪录不好,可是我对她是真心真意,这点她也知道。”

  何白脸色一沉,嗤哼道:“是吗?”对他的故意炫耀觉得刺眼极了,更憎恶他暗示要他对冷月死心的口气。

  “不是吗?”他笑着反问。“不然你就不会三更半夜出现在这儿。”

  “别对不起她。”何白冷然又阴郁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前,阴狠地开口:“否则——你会后悔见过我。”

  罗客雪沉思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他真不懂冷月这些朋友哪来的?这栋大厦的保全系统怎么算都是全台北属一属二,怎么这些人动不动就能三更半夜摸进来?

  难道是因为他住在阁楼,位居大厦顶层,所以特别容易从上头爬进来?

  罗客雪偏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不由得轻声叹口气,小心避开受伤的右手,缓缓从床上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睡袍披上,决定到书房处理一些公事。他一觉醒来之后不容易再入睡。

  第九章

  蓝冷月放下话筒,双眼失神地凝视着窗外,连罗客雪站在她身后许久都没有察觉到,直到他轻拍了下她的肩,她方才回过神来。

  “谁打来的电话?”他拥着她的肩,柔声问。

  蓝冷月让自己舒服地靠在他怀里,“佳凡从公司里打来的。”

  他的接近碰触;她出刚开始的排斥,后来的勉强接受,直到现在坦然接受,甚至是依恋他的怀抱。

  这些改变连最迟顿的铁狠风都察觉到了,更何况是她自己。

  “她说了什么?”他双手环住她的细腰,对她过于纤细的腰身直皱眉头——他喂得那么勤了,怎么还是不长肉?

  蓝冷月仰着脸,半靠在他的肩胛上,“为什么这么问?”

  “你心情不好。”罗客雪拉着她走到沙发坐下,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拥着。“她说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吗?”

  她轻叹口气,不及思索地突然脱口问出积在心底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从不问我的过去?”

  罗克雷抚着她白皙的脸颊,神色淡然地笑道:“我是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都不问?”

  “你想说吗?”他想知道;也只想从她口中知道,是以他可以等,等到她自己愿意开口告诉他。

  “我……”她伤感地摇摇头,苦笑道:“那是一段丑陋的过去,听了之后,你会宁可没听过。”

  “你不说说看怎么会知道?”

  她轻叹了口气,看了他许久,才道:“你是独生子,又是男孩子,大概不懂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是怎么样的感觉!”

  “你父母重男轻女?”

  蓝冷月轻笑一声,“非常——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罗克雪不舍地看着她,柔声道:“你是因为这样才逃家的吗?”听到铁狠风对她家人深恶痛绝的模样,她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苦。

  “不是。”她摇头。

  “那是为什么?”

  “从小,我总是死缠着大哥不放,在家里只有他会正眼看我,认同我的存在。七岁那年,‘他们’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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