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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在同她说话,而是好多人在和他说话。

  她没办法分辨到底有多少人,只觉得好吵好吵,好象有七、八个人同时开口一样。

  最后,她终于可以了解他们在说什么了。他们好象一直在叫他休息,不要再呆坐在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那群人始终得不到他的回答,又是哀声又是叹气,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韦青湄缓缓的睁开眼,发现水巽神色憔悴的坐在床边,担忧的望着她。

  “你……”她的声音像是被沙砾磨过般。

  “湄湄,你终于醒了。”水巽万分欣喜地看着韦青湄。“你别说话,我先倒杯水给你。”

  水巽匆忙的倒了杯水回到床边,轻柔的扶起韦青湄靠坐在床头,慢慢的把水喂入她的口中。

  放下水杯后,水巽拿着手帕拭去她嘴角的水滴,“湄湄,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韦青湄摇摇头,声音虽不如以往清脆甜美,但也不像刚刚那般粗哑了。“我没事,只是全身便不出力来。”

  “这样喔……”水巽沉思了一会儿,而后转过她的身子背对自己,双手轻放在她背上。“湄湄,闭上眼睛。”

  “巽哥哥……”韦青湄半转过头,好奇的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先不要说话,等我替你运过气之后,你就会舒服点。”水巽闭上眼,为韦青湄运气提神。

  半晌,水巽睁开双眼,缓缓的收回放在韦青湄背上的手,下床走到她身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湄湄,你觉得好多了吗?”

  “我好多了。”

  “真的?”水巽仍旧有些担心。从那晚算起,她已经昏睡三天三夜了。

  “我到底怎么了?”她觉得全身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

  “你病了三天。”水巽温柔的替她拨开落在唇边的发丝。

  “三天?”韦青湄疑惑的眨眨眼。水巽脸上的伤口提醒了她那晚的事,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你的脸……”她的小手轻抚他脸上的伤口,晶莹的泪珠一滴滴滑落。“对不起。”

  水巽叹了口气,大手环住她的腰,柔声细语的安抚她:“湄湄,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好,神智不清的拿起刀来胡乱瞎砍,不干你的事。”

  “不,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乱说话,你也不会拿刀划伤自己的脸。”韦青湄自责又愧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真该死。”

  “湄湄,你听我说,这真的不关你的事。”水巽不停的用衣袖擦拭韦青湄的泪水。

  “不是的,这全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无理取闹,你也不会弄成这样。”

  水巽冷下脸沉声说:“湄湄,我说过不关你的事,就不关你的事。你如果再多说一句对不起,我就在自个儿脸上再划上一刀。”

  “不要!”韦青湄紧张的拉着他的手,惊惶的叫嚷着:“我不说就是了,你别再划了。”

  “好,那你把眼泪收起来,不准再哭了。”他以拇指轻轻拭去韦青湄脸上的泪痕。

  韦青湄用力的吸吸鼻子,“好,我不哭。你也不可以再乱来。”

  “我知道。”

  “真的?你保证不会再乱来?”韦青湄仍如惊弓之鸟,害怕的想寻求更有力的保证。

  “不会了。你不爱我这么做,不是吗?”水异眼神坚定的看着泪汪汪的可人儿。“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不高兴的事。”

  韦青湄伸出双臂紧搂着水巽的颈项,傻里傻气的嚷着:“对,我不喜欢,真的不喜欢。你千万别再那么做了,要不然我会很不高兴、很伤心、很难过的。”

  水巽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知道。”

  韦青湄轻柔的捧起水巽的脸,心疼的在他伤口上印下无数个细吻,“还会不会疼?”

  “早就不疼了。你别担心,这小伤口再过两天就会好的。”

  韦青湄用力的摇头,“才不是小伤口呢。你那天划得那么用力,伤口很深很深的,血还直流个不停。”想起那晚的情形,她眼眶又红了。

  水巽轻叹口气。“你别又哭了,这伤口真的没什么。”

  “我没哭。”韦青湄用力的咬着下唇,努力克制不让眼泪滴落下来。

  “湄湄,别咬了。你的唇都教你给咬破了。”水巽心疼的劝着她,最后干脆用自己的唇来阻止她追自虐的行为。

  他轻柔的吻着她,舌尖疼惜的舔着她唇上的伤口。“不准再咬了,知不知道?”

  韦青湄用力的吸吸鼻子,乖巧的点头,用衣袖把泪水擦干。

  水巽失笑地看着她可怜又可爱的动作,“唉!你真爱哭。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哭得满脸鼻涕泪水,全身还弄得脏兮兮的,哪有一个郡主的样子。”

  听到水巽的“诽谤”,韦青湄忍不住反驳,“我哪有你说得那么糟!我那时候很可爱的。连你自个儿都这么说。”

  “我那么说是安慰你的。”他伸手轻掐她细嫩的脸颊,“爱哭鬼。”

  “我才不是爱哭鬼!”

  “不是才怪。刚刚是谁哭得呼天抢地?”

  “我会哭是因为……因为……”

  “好了,别说了,不然待会儿又有人要哭了。”水巽轻搂着她瘦弱的肩,戏谑地点点她的俏鼻。“好险这伤口再过个十来天就会完全痊愈,要不然你每看一次就哭一次,我早晚会被你的眼泪淹死。”

  韦青湄登时眼睛一亮,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水巽,语调因喜悦而略显颤抖,“巽哥哥,你是说……你的伤口可以完全痊愈,就像以前还没受伤一样?”

  水巽得意的道:“没错。这种小伤口我还没放在心上。要是真留下疤痕,不被我爹笑死才怪。”

  “你的脸真的不会留下任何伤疤?”她轻抚他脸颊的小手有些轻颤。

  他无奈的笑看着她,“湄湄,你对你相公有点信心好不好?这么不相倍我的医术?”

  韦青湄用力的摇头,努力忍住眼底的泪水。“不,我信的。”她高兴得快飞起来了。

  知道巽哥哥的脸上不会因为她的愚蠢而留下任何印记,她心中的愧疚终于淡了一些。

  “相信就好了。你肚子饿了吗?”她三天来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只有他硬灌下去的一些药汤。

  “还好ㄝ,我不是挺饿的。我只想先净个身,我觉得我身上黏黏湿湿的,好难过喔。”韦青湄紧皱着眉头。

  “你发烧流了些汗,才会这么不舒服。”

  “巽哥哥,你可不可以去帮我叫秋儿进来?我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呢。”

  水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走到门口和一直守在门外的秋儿说了几句话,转身又回到韦青湄身边。

  “秋儿呢?”韦青湄伸长了颈子,努力的往水巽身后看。

  “我要她去做别的事了。”

  韦青湄立刻哭丧着脸,“那我怎么办?”身上黏黏的,真的好不舒服喔。

  “你有别人帮你。”

  “谁?玉儿吗?”有时候秋儿生病或是有事没法子服侍她时,都是玉儿代替的。

  水巽摇摇头,唇边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你有你的贴身仆人帮你。”

  “我的贴身仆人?”她的贴身仆人不是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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