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黄蓉 > 小娘子驯夫 >  上一页    下一页


  可恶!瞧姓杜的养的是什么女儿?竟敢踢老子的命根子!

  “穆天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杜飞烟绝不轻饶你。”她阴寒冷冽的语气和眼神,令穆天魁不自觉地出心中袭上一股凉意。他虽好色但更怕死,为了一个女人丧命,岂不太冤枉了?

  管家见状,又来咬穆天魁的耳朵了。

  “少爷,别怕,咱们有权有势,她奈何不了您的。倒是您堂堂一个总督府的阔少,被女人三言两语就唬住了,实在有失颜面。”

  “乱讲!谁说我被她唬住了?”他刚刚下令叫仆从们做什么来着?怎么一闪神就忘了。唉!算了,先把人捉回去再说。

  这群狼爪鹰犬当真在市井人潮中,公然拖着一名出麈美女朝总督府方向行去。

  “爹、爹!”别人碍于穆府的权势不敢插手过问也就罢了,她爹竟也跟着袖手旁观,这是什么意思吗?

  打福田押一批镖银至杭州,拿到豊厚的酬劳之后,已近黄昏时刻。段樵摘下宽边斗笠翻身下马,放任坐骑饮水吃草,自己徐步踱至流涧边,掬起清水解渴。

  洗净了面上的尘土,他扬袖拭去水渍,目光梭巡到蓊郁山林。他这人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呼朋引伴,也不作兴结伙寻欢取乐。

  尽管他武功高强,在江湖上早已挣出个万儿,许多人劝他干脆自立门户,成立镖局,不但赚的钱多,势力也会更庞大。可他豪放豁达的个性,不喜管束别人,也讨厌沾染一身的铜臭。

  他宁可偶尔接个案子,吃穿不愁即可,其余的时间便遨游四海,逍遥自得;若是闲得发慌,就逮几个恶棍,大加修理一番以消磨时光。

  千万则以为他这种得过且过的度日方式很颓废,事实上,他在城北郊外拥有一片不算小的产业,只是生性漂泊的他,一年难得回家几趟而已。

  斜背在肩上的包袱,除了换洗的衣物,最为沉重的就是刚才领到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朝代,一百五十两已经是一笔十分庞大的财产,足够寻常人家三、四年的开销了。

  但段樵这人,除了功夫了得之外,花钱的本颔也颇令人叹为观止。这并非指他爱花天酒地,乐当火山孝子,而是指他心软手松,常常不知不觉就被远亲近邻五十、六十的借个精光。

  十五岁那年,他娘首次发现他天赋异禀的散财功力,特地到庙口请了一位铁口直断的相士帮他改名解厄。头发霜白的算命仙一共题了四个荣显富贵的名字,让他娘挑一个,几经琢磨,她才帮他拣了个“妻贤子孝”的好名字──段添丁。

  段樵一看,立即悍然拒绝。开玩笑,那样的浑名,教他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而那可恶的老相士居然还说他有财无库,左手进来右手出,二六若无姻缘,须得光棍一辈子。

  而再过三天,他就满二十六岁了,这么短的时间到哪儿娶老婆?哼!等到了第四天,他便利用这笔钱随便去真个女人,届时看那糟老头怎么自圆其说。

  想到这段陈年往事,他一股气提上来,久久咽不下去。

  远处天边,火红的夕阳,缓缓沉入湖底。余晖璀璨,令四野显得美好苍茫。

  忽听得尖拔嘶吼,继之一阵喧嚣笑骂。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去瞧瞧。

  围了一大群人的中央,有名美丽女子披头散发地被数名大汉强拖着走。

  “快点,天要黑了。你们没吃饭哪,连个女人都拉不动?”穆府管家愤怒地吆喝着。

  遭绑架的,正是杭州奇女子杜飞烟,只见她玉容惨淡,几乎昏厥,只凭一股无法摧毁的毅力让自己挺身和这些豺狼虎豹对抗。她的衣衫因拉拉扯扯已破裂狼狈,乌亮整齐的秀发亦已散覆前额。

  “你们两个拎住她的脚,将她扛着走。”四个大男人不信抬不起一名娇弱女子。

  “不要,住手!”杜飞烟双拳难敌四手,整个人被高高架起,但旋即又遭重重捧落。

  惨叫声取代预料了暴发出的恶言责骂,原本厮缠她的打手,一个个滚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的,满面惊恐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他爷爷的!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家二少爷的闲事?”穆府管家一面说一面很没出息地朝后退。

  “本少爷是段樵。”只见他一人一马,昂首阔步地出由逐渐开序幕的暗夜中走了出来。他英挺的身量,鸷猛的眼神,令在场众人蓦地胸口一窒,呼吸微促。

  穆天魁见他藏青布衣,风麈仆仆,肩后行囊沉甸甸的,料想应是个路过的外地人,难怪不知道他的恶名。


海阔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