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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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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东边庭园的小楼宇,上面悬了一个大匾。金漆字“翰文合”,两旁对联已因残旧而剥落。 四壁是无以名之的颜色,当中放了花梨木方案,文房四宝俱全,倒也窗明几净。 然古瓷花瓶已无花影,朱红窗框也已褪色,案上有个烛台,半残红烛,一片昏沉,半掩半映着两个人。 “你睡床上,我打地铺。”段樵没令杜飞烟有太多遐想,由橱柜中拎出一条被子,便合衣而寐。 “天很冷,你会受不了的。”这边的屋檐,似乎也开始在渗水了。 “无所谓,忍一忍夜晚很快就过去。”段樵翻了身,以臂当枕,拒绝再和她对话。 大概因为下雨的关系,天候变得特别冷冽,潮湿的地面,寒气直透被褥,钻进他的脊骨,害他辗转难以入眠。 “或者……我跟你挤一挤。”他霍地起身。 赫?!杜飞烟倏地腮红耳热,僵硬地挪向床边。 他会不会借机…… 两人贴得这样近,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杜飞烟星眸半张,腻着他,全身都很紧张。 “赶快睡,不要胡思乱想。”他道。 谁胡思乱想?杜飞烟被看穿心思,脸儿更红了。幸好是半夜,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奇怪,他怎么完全没动静?是他根本不喜欢她,还是他不行? 交混着失望、庆幸和一点点复杂矛盾的心情,杜飞烟终于沉沉睡去…… 心魂在进入梦乡的当儿,飘忽至灵空的高处,不断的滑行……像等待了很久,他终至难以自抑……用力地吻她……舌尖在她口中挑逗蠕动,虽是迷糊之际,却照样令人惊心动魄…… 杜飞烟一颗心弹上了九重天,因他撩开她的衣裙,把手伸进去,轻轻揉搓…… 然后,他突然抓住她的脚──段樵觉得下体一痛,睁开睡眼,方知她的脚居然搁在他身上!唉!她的睡相这么差,还得帮她盖被子,这女人怎称得上是大家闺秀? 他不情不愿地帮她“收拢”双脚。 蓦地,一只兰花手,擒住他的臂膀,在他耳畔,用细腻的软语道:“别走,我要你吻我,我要你……” 段樵霎时如坐针毡。尽管他是个正人君子,只是,他怎么抗拒得了美色当前的诱惑? 他嫉妒的想知道,她梦里的男人会是谁? 僵持良久,杜飞烟悠然转醒,一张泛着红晕的俏脸,正对上他鸷猛灼灼的眼。 “你……你想干什么?”糟糕!有没有被他非礼去? 杜飞烟赶紧检视衣物。唉!除了冒了点香汗,其余的全完好无恙。好可惜喔!难得两人同床共寝,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来,他是真的不行。 “你刚刚作了梦,梦到了什么?”他睇视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梦到你……的一些朋友。”莫名的自尊心又在作祟,在他没表白之前,她绝不肯先泄漏心意。 “噢!”段樵失落的眼神,炽焰尽熄,无言地躺回床上。 大笨牛!这样你也信?杜飞烟快被他气死了,她卷过被子翻过身,再也不理他。 大雨狂下三天,汇成巨流。大水滔滔,冲塌了好多屋子,浸坏了好多庄稼。 或许因着这场大雨,穆天魁意外地没来找她算帐,而她也得以“名正言顺”地多赖在段家三天。 到了第四天一早,雨总算停了,杜飞烟坐在床上,正盘算着是要拿出一点“私房钱”,替段樵把屋子修整修整,好堂而皇之的当段家的女主人;还是一走了之算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反正他对她根本没兴趣。 想着想着,突然传来一阵猛急的敲门声。她起身出去察看,是一名她从来没见过的女子。 “你是……”这女子二十上下,穿绿罗襦裙,腰下系着两片红色圈儿,款款生姿,相当娇娆。 “我找段樵。”女子也细细打量她,虽然是面无表情,目光却隐隐吃惊。 “他,可能不在。”自她醒来就没见到他,应该出去了。 “我进去等他。”那女子大摇大摆跨进前院,穿堂走弄,仿似比她还熟悉。 杜飞烟马上升起被“篡位”的危机意识,“请问姑娘贵姓大名?” “你叫杜飞烟?”女子嗤然一笑,一抬眼,刚好和她的目光相接。“段樵没告诉你,他有一个自小相好的红粉知己单琳琳吗?” “没有。”杜飞烟一个箭步挡住她的去路,“他已经有了妻室,当然不需要你这个‘普通朋友’。” 单琳琳用眼角瞄她,“你们的婚姻有名无实,你还想佯装到什么时候?”她偷了个空,从杜飞烟左侧穿过丢,直奔段樵寝房。 他怎么连这个都告诉她?可见他俩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 杜飞烟悲哀之余,仍不忘挺身应战。“站住!你再擅自乱闯,休怪我不客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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