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黄容 > 寒情错爱 >  上一页    下一页


  “张某四海为家,在这世上,无任何亲人。”张错凝向她故做无邪天真的脸,戒慎地揣测她此问是不是别有用心。

  “你是指……”寒曦掩不住一阵喜,立即又满怀悲悯,“就剩你一个仍哪,好可怜喔。”

  “谁要你狗拿耗子。”

  张错根本不领她的情,尤其是一名胆大妄为的女子,搞不清楚就乱发的同情。

  “到了。”把马停在侯爷府侧门,他无言地伸出臂膀,示意地尽快焉,以免旁人瞧见,要茂出闲言闲语。

  刘建都的家眷全部安置在府邸后面,与前院隔着一条宽十尺左左的河流,西侧才是众将领及侍卫的住处。红柱白墙,斗大的拱门及高耸的琉璃屋脊,戒备森严,任何人不准擅自出入。

  “谢谢你。”寒曦乖乖下马。朝侧门走出几步,忽然回头,语重心长地:“如果你不想这淌浑水,就尽速离去,否则……”

  “如何?”他冷冷望向她,黑瞳中闪着骇人星芒。

  “这局棋你已没有胜算。”不管对汉皇或是侯爷而言,他都注定将是一名叛将。

  “未必。”恨恨地只足一蹬,马蹄登时翻飞,转瞬踅过河流尽头。

  她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整个人再也看不见。

  露寒霜重,此时方觉浑身冰凉。

  张错辗转一夜难以入睡。

  他在房中踱着力步,时而将佩剑抽出。剑为百刃之君,过柔则卷,过刚则折,能拥有一把好剑,是武官侠客长久的梦想。

  因为剑从不辜负人,无论山野较量、沙场征战,稀世名剑总是伴随它的主人,忠心耿耿。

  “他呢?”

  “此景此情,他该为谁效忠?”

  “皇上?侯爷?”

  西门雪没有言明何时发动叛变,但他想,应该就在这几日吧。

  心如乱絮之际,望向苍穹,竟是一个美妙荟茫的时刻,深邃微白曙光险露,大地将醒未醒,如同人世,正处于极度隐晦暧昧的当口。

  系好佩剑,他出门去了。

  “大哥,侯爷说有要事相商,紧急召见我等入府。”张错的得力部属郭万里、左清风、钟子锡已整装待发。

  “唔。”张错脸色凝重地吩咐:“我先进去看看有何要事,你们一干人等就守在大门外,听我命令便是。”

  “是。”

  众人如常服从,不疑有他。

  “太和门”,它是安邦侯邸的北门,侍卫军严守的重地。太和门屯车班头,原是张错的旧名识,可今天,他们刻意地不动声色,因他们已被西门雪暗中收买。

  张错策马临近大门外,左首大树上突然袭击跳下一个人。

  “张将军,不要进去。”

  是她。

  阴魂不散的女子。

  张错着眉睫,淡淡扫过寒曦,“请小姐让开,张某有要事面见侯爷。”

  “不,你不能进去,里头……”

  晶璨的眼瞳,一抹流光骤闪,张错已甩开她的拦阴,固执地进入太和门。

  寒曦又急又气,喃喃叨念:“你这一进去,根本是自寻死路。”

  尚未进得大厅,张错的坐骑几乎踏上一枚五寸长的钢刺,待低头细瞧,天!处处皆是陷阱。他硬生生止住马,犹来不用翻身而下,四面八方已箭矢纷飞。

  他中计了。

  刘建都打算在兵变之前,先行肃清不肯合作的部众。

  他,便是第一个必须除去的人。

  张错全身热血奔腾,觉悟得自己彷如枯坐在锅炉里,烫得头昏目眩。哼,皇位末尊,却先来个自相残杀。可耻!

  他一一格开羽箭,眼睛蓦地血丝横布,挥起长剑,依旧气势如虹。

  “大狂徒,竟敢擅闯侯爷府,罪无可恕,给我杀。”

  下令的正是昨夜与他坦诚相见,要他识时务为俊杰的西门雪。

  人马立刻喧腾鼓噪,将东南西北四边围得水泄不通。

  “侯爷有命,要生擒活口。”寒曦娇叱,嫣然俏立在楼台上。

  张错愤恨地瞪她,分不清来意。横竖都有是要个鼻孔出气的掌权者,方才还惺惺作态。他瞧不起她,认定了她和刘建都一样,都是不明是非。阴险狡诈的族类。

  “把绳子拿来。”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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