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黄容 > 寒情错爱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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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错是她爹座前一等一的大将,对他的宠信甚至胜过自己的儿子,怎么会? 寒曦惶惑地瞟向西门雪,心中疑团丛生。 此人谈笑风生,表面上似乎和任何人都有相当好的交情,可以肝胆相照;实际上却总是隔着肚皮,不肯与人真心相见。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有何企图。 “是我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有何区别?”他阴恻地拧开目光,拒绝再回答寒曦所提出的任何问题。 张错将蹬子狠磕,感叹胯下骏马,无辜地必须陪他浪迹天涯。前路茫茫,仅余一溜黄尘于林中久久不散。 谁落难,徒呼奈何? 暮色自远山暗哀而来,一缕炊烟渐飞渐高渐冉怅。 张错陡地心中一动,总算明白生命无常。他还是有所牵挂,那个远在清苑的故乡。 急奔的当口,他骤然止住,朝另一个方向飞驰。 回家一趟。 打从变故发生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娘。原想刘建都会是个豪气干云,什得耿忠相待,且将能助他平反冤屈的爵爷:孰料,人算不如天算。 那日寒曦旁敲机时击,打听他的底细时,之所以不能坦白告知尚有一老母蛰居清苑长恨山,就是担心会有这一天。未能承欢膝下,尽人子之孝,已经够教他遗憾的了,岂可再连累老人家。 马背上的张错,方寸间怀有无限的伤感。 陡地,胯下马儿一个踉跄,还没瞧清楚何以林荫道上布了绊马索,可怜的鬃烈军属驹已疼楚地哀鸣。说时迟,那时快,林中冲出十余人,刀剑交加,齐攻而上。 张错大吃一惊,忙拔剑应战。尘土飞扬,这些灰头灰脸、状极狼狈的突者,原来是自己人,他的部属,左清风、郭万里、钟子锡……共十二名。 “怎么你们……” “我等愿意和大哥共进退。”左清风一脸义薄云天的凛然。 “千万使不得,诸位乃才能出承的将士,好好踉着侯爷,他日必有一番锦绣前程。”到了这步田在张错仍宁可相信,刘建都对他下达诛杀令,必然有不得已苦衷。 “大哥不需要再为那忘恩负义的狗侯爷美言。”钟子锡递上一张公文,“您自个儿瞧瞧。” 那是安邦侯府发出的通缉令,上面绘有张错的肖像,旁边注明“欺主叛乱”之罪的逃犯。 “西门雪那狗娘生的,派人将它张贴得到处都是。大哥,我们现在是同乘一条船。”郭万里表态得够明了,他要和张错情义相搏。 “张某何德何能?”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原来这就是他为安邦侯数次出生入死的代价。 “大哥若再推辟,就是瞧不起咱们。” “这……”果敢悍勇的武将,忽然路躇不泱。 “大哥犯不着担心我等的安危,凭安邦侯那些喽罗还奈何不了我们。唯仿最重要的是下一步该怎么走?”钟子锡是十二人当中最静睿智的一个,“皇上曾托人打听过大哥。” 皇上?! 张错摇摇头,眼底不经意地泛上一丝鄙夷。 并非他有意瞧不起这位“天之骄子”。而是他真的很没出息。虽然安邦侯阴谋造反,为人不齿,但这也难以改变汉皇懦弱无能的事实。 “跟随这样一名昏庸愚昧的皇帝,远不如落草为寇,来得逍遥自在。”郭万里说中了张错的心事。 “我同意。”左清风道:“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才是我辈中人该做的。” 四下登时沉寂焉,大伙都在等张错做最后的裁决。 他十五年习剑,十五年攻书,所为何事? 张错心乱如麻,紧咬着牙跟。清苑老家一时半刻是回不去了。长城内外又聚满了捉他的官兵,难道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地? 悠雅的乐音,轻柔飘入耳内。寒曦坐在一匹迷你马背上,口里含着一片绿叶。 她终于“又”寻到他了。 趁张错还没大发雷霆之前,她先自行招供: “是我骗钟大哥带我来的。“ 钟子锡心虚地低下头,静候张错给予责罚。即使他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朗才女貌配成双,本就是天以地义的事,天晓得他们老大是否脑筋有问题,竟一再拂逆人家的好意。 “有事?”张错木着脸,语气硬邦邦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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