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黄容 > 蛇魔女之吻 >  上一页    下一页
二十


  “暂时还不是,本月中旬,再请六王爷到寒舍来喝喜酒。”他存心不把耿仲远放在眼里,说话时双眸只掠过六王爷便停在樊素身上,玩味着她的复杂眼神。

  “现在才五月初,离中旬还有十天呢,也许到那时候,樊素姑娘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反悔不想嫁给你了也说不定,就像红绡——”耿仲远没把伊彦阳惹火似乎很痛苦,一再揭他的伤疤,鄙夷他的人格,却又诚惶诚恐地站得远远的。

  “你是什么东西?我嫁不嫁关你屁事?”樊素最瞧不起像他这种跳梁小丑,既嘴碎聒噪,又没种承担后事。

  怡柔只告诉她,府里来了一个找碴的讨厌王爷,却没跟她说还跟了个没肩膀的小白脸。

  “啧啧啧,姑娘秀质丽人,岂可出如此不文雅的话?当然,这错不在你,在你主子。”

  “对付猥琐形秽之人,当然用粗鄙之言,讲白一点,你这就叫做自取其辱。”樊素忽地转头冲着六王爷问:“王爷您说是不是?”

  “呃……”六王爷笑得色迷迷的,“也……也不无道理。”

  “六王爷……”耿仲远提出严正抗议。

  “别吵,偶尔被指责两句有啥关系,何况是这么个大美人,她肯损你,是你的荣幸。”六王爷是标准的见色忘友之徒。

  耿仲远憋了一肚子鸟气无处发泄,干脆集中火力对准伊彦阳。

  “喂,伊老头,画呢?拿出来呀!”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嘴脸,等着伊彦阳发窘。

  “在这儿!”

  “给我吧。”六王爷大张魔掌,复向樊素的纤手。

  好险她闪得快,一个回旋已避到伊彦阳身畔。

  “给你,我先退下了。”

  “慢。”伊彦阳握住她的手肘,悄声问;“你不认得那位‘张公子’?”他在试探她。

  “我又不是乞丐,怎会认识‘脏公子’他好可恶,有机会帮我揍他两拳。”不露声色地抢回手肘,她还是不习惯和他靠得太近,尤其是他冷郁灼灼的眸光,总是令她无端地感到心慌意乱。

  “我一个人打不过他,需你帮我。”阴阴一笑,伊彦阳将手环向她的小蛮腰,故意让耿仲远知道他们有多亲密。

  “你——”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早知道就不出来替他解围了,色魔。“别这样!”

  “偏要!”伊彦阳左手搂着她,右手将二幅长轴名画掷往大厅正中——

  那卷轴犹如长了眼,自动自发,不偏不倚正巧挂往原先的二幅字画之上。

  “这是假的!”耿仲远一见到画纸完整无缺,立刻一口咬定此乃废品。

  “你怎么知道?”六王爷凑到图画前面,仔细辨别落款,觉得应该错不了。

  “我……”耿仲远霎时找不到借口,只能瞎扯。“因为……都近百年了,这画怎么还能保持得如此新颖?可见一定有问题?”说完,猛向六王爷眨眼睛,要他附和他的说法。

  “呃……对对对,我也觉得这个落款和缄印,不太像吴道子的真迹?”

  真是狐狗成党。

  伊彦阳和樊素互望一眼,不知该拿这两个无赖怎样才好。

  “被我说中了吧?你一定是把皇上御赐的真品弄坏了、卖了、丢了,害怕吃上欺君之罪,才拿假的出来搪塞!想蒙混过关。哼,幸亏老天有眼,六王爷明鉴,没让你阴谋得逞。”

  “你血口喷人!”伊彦阳火大的往前一个箭步,耿仲远马上朝后跌出五、六步。“从先亡故至今,这二幅画均完好无恙地摆在伊家的书房,未曾有人敢随意搬动。岂会损毁或遗失。”

  “那就是她有问题。”耿仲远遥指着樊素。“说不准她从中掉了包,所以她也一犯了欺君之罪,应该送官府严办。”将樊索送官府后,他和六王爷便可予取予求,任意妄为了。

  “你简直无的放矢!”她以为伊彦阳已经够难缠、够可恶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欠揍。

  “错,我这叫料事如神,只有脑筋像我这么——”

  “白痴!”一阵清彻响亮的声音,跟着一名身穿月牙长袍的男子一起传人大厅内。

  所有人眼睛皆突然一亮。

  这男人昂藏七尺,其形壮硕,和伊彦阳有得拼。然而他面如玉冠,行止萧洒,比之伊彦阳慑人的阴惊,和饱经沧桑、满脸纠结的纠髯,更加讨喜。

  樊素一眼即看出他不是“人”。他和她一样,是专程来瞎搅和的。

  “你是什么人,敢在六王爷面前胡说八道?”耿仲远的俊美绝不输他,可惜他心术不正,喜欢狐假虎威。认真说来,仅能算是个金玉其外、败类其内的万人嫌。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吴道孙是也。”他边说边大摇大摆走到大厅前方,朝伊彦阳施礼,复对樊素挤眉弄眼,传递暗语。

  这种轻佻的行为,他做来却再自然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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