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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你的朋友?”闻声赶过来的刘学松,不悦地怒责跟他同时找着雩娘的书怀。“这儿是美术馆!有没有一点水准,大呼小叫吵到别人谁负责?”

  “凶什么凶,她又不是故意的?”书怀见了他就有气,本来想陪笑告罪的话,变成了指桑骂槐的毒咒,“美术馆有什么了不起?服务人员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只会让人嗯心。”

  “别这样,是我不好!”雩娘急着打圆场。

  “唉!你站到后面什么都不要说。”书怀担心她那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会害她吃不完兜着走,忙制止她发言。自己则继续对刘学松开炮,“你有水准?了不起?靠着裙带关系,混到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小职员,也值得拿来夸口?”

  “你——”刘学松老羞成怒,也不管现场众多围观者,挥起右臂就朝书怀的右脸打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这一掌让雩娘“嘟嘟好”接个正着。

  “动手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柔叶轻轻一甩,刘学松竟整个人朝后飞出,重重摔在墙面上,跌得四脚朝天外带鼻青脸肿。

  “完了!”书怀见闯祸了,仓皇中拉着雩娘冲出美术馆,匆匆挤进门口的一辆计程车。一面还教训她,“你断掌吗?出手那么重,万一出了人命,是要坐牢的。”

  “他死不了的。”雩娘成竹在胸的说。

  “你怎么知道?”刘学松和她毕竟要好过,她虽然恨他移情别恋,嘴皮子上不肯饶过他,但也没打算伤害他呀!

  “因为我只用了三成的功力。”

  “三成?”

  运将大哥跟她一样吃惊,好奇地回过头来瞟了眼雩娘。

  “她是吹牛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书怀不惜以傻兮兮的笑容化解运将大哥的狐疑。同时慌忙回头,朝雩娘挤眼弄眼,警告她得“安分守己”,否则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回到公寓,书怀已累得瘫在弹簧床上,四肢呈“大”字型张得开开的。

  雩娘见状,马上蹙起秀眉。“女孩儿家躺成这样,成何体统?”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一天闯了一百零八个祸,害我疲于奔命。”谁理你的体统?书怀翻了个身,当着她的面就解除“装备”,内衣、牛仔裤……丢满床。

  雩娘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心口不住往下沉。

  “你没上过私塾?”所以才不懂规矩、不明礼仪?

  “谁说的?我可是国立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虽然没有才高八斗,至少也有一斗。”除去所有“束缚”,书怀心满意足地在地板上翻了两个大筋斗。

  雩娘看得心脏险险要停掉。

  书怀却笑嘻嘻的说:“既来之则安之。你该入境随俗,学着过新生活。拖泥带水的,终究是古人一个。”

  “我本来就是古人。”她悲哀的回答。

  “可你一点也不像。”书怀拉她往床沿坐下,仔细端详她美得不可思议的嫣容。

  光滑的前额,粉嫩的水颊,两道又弯又长的眉毛下覆着一双晶灿明亮、熠熠生辉的秋瞳,挺而俏丽的鼻子,衬着小巧如樱桃的唇。

  是什么样的化妆品才能保持二百年,丰采依然如此这般惊心动魄的迷人呢?

  “你这么美,那个小王爷怎么舍得只让你当一名贴身侍卫?”

  雩娘腼腆一笑,“那年小王爷方及弱冠,而我,出身卑微,能做为他的贴身侍女已经心满意足。”

  “一味愚忠,最后总难免被辜负。”书怀对她的耿耿赤诚颇不以为然。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雩娘让她问倒了。

  她怔仲地里向窗外,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的心思很单纯,一如从前,“我只愿意长随小王爷左右,服侍他一辈子。”

  “不可能的,你连长住下来都有问题,你忘了你是偷渡客?”

  “我不是,我是跟着美术馆那批古物经由正常管道进来的。”

  “真的?”书怀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但,那又怎样?除非你躺回棺木里去,何况那批古文物在台湾只展出三个星期,然后呢?”

  突萌一线曙光转眼又陷入胶着,雩娘焦急得泫然欲泣。

  “苍天为何如此待我?”

  “先别急着伤心落泪,我看这件事还是得找我表哥商量。他比我聪明很多,一定可以想出办法。”书怀不自觉的露出十分崇拜的表情。

  “他肯帮忙吗?”雩娘想起今早在事务所的情景,不免灰心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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