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黄容 > 拥豹而眠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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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瞧来,乌长云果真面如玉冠,仪表堂堂,谈笑闲自然流露出一股雍容自信、洒脱不羁的风采,的确令人不倾心都难。 较之那些前来提亲的富家子弟,开口闭口全都充满铜臭,言语无味,举止粗鄙,真有如天壤之别。但他身分不明,来历可疑,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你什么都不用提,横竖我不想听你说话。”她无情的关上木门,呃……怎么推了半天仍旧掩不上,是不是坏了? 水灵沿门缝往下一看……,原来是他用脚板顶住了。 “麻烦你高抬贵脚行不行?我要睡觉了。” “行。”他把脚挪开,换举起手来挡,“等我把话说完就放你出去。” 怪了,人家明明说要睡觉,他怎会知道她要出去? “你不出去,开门做什么?” 嘿!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水灵条然觉得他不仅可恶,而且可怕。 “出去,滚得远远的,别来打扰我,你那二两四银钱我保证很快就会还你。”此时子时将近,四处无人,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跟个陌生男子纠缠不清,万一……万一他动了邪念,她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姑娘!”他用力挤进半个身子。 “别进来,否则我要叫啰!” “叫?”乌长云揪着浓眉,故作不明其意,“叫我吗?既要赶我走,又要把我叫回来,你这人真矛盾。” “你要我怎么说才懂?……”水灵为然仰首,正欲开骂,惊见他居然握着她搭在门板上的纤纤玉手,朝她拚命眨眼睛。 “念在姑娘百般不舍的份上,乌某人留下来便是。”说着,连另外半边身子也一并挤进屋来,右手仍不肯放松,拉着水灵大剌剌的往床上一屁股坐下去。 水灵恨恨地抬起脚,朝他脚跌踩下去。 乌长云顺势举起一只脚勾住她的小腿肚,害她站立不稳,整个人栽进他怀里。他的速度真是有够快的,马上来个大回旋,将她结结实实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都说了明白你的心意嘛,如此迫不及待,似乎有违良家妇女该有的含蓄与矜持喔。”他邪恶地牵起嘴角,笑得令她慌乱莫名。 水灵尚未决定要不要提高嗓门大叫非礼,他的脸和他的唇却已经俯下来,攫获她美丽的眉目,乃至她嫣红的樱唇。 一团烈火自她心底开始焚烧蔓延开来,催迫着她体内的血液迅速奔向脑门。 天啊!他在做什么? 乌长云盯着水灵揪然变色的美丽容颜,非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吻得益发狂烈,仿佛要将她整个身子吞进去似的,紧紧的、密不通风地里住她的身子,由脸至耳后至颈项,一如繁雨急落的细吻,挑起水灵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强迫她不得无动于衷。 “你……”趁理智还没让他经营起的一波波狂潮淹没时,水灵赶忙别过脸庞,低吼:“你住手,住口,停!” “怎么?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乌长云的伤心欲绝实在假得教人一眼便可识破。 到了这步田地,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她至少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家世清白,岂可让他如此这般地…… “我还没时间认真的去想过自己究竟喜不喜欢你。”这阵子,麻烦接二连三找上她,她光应付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情做那种遐思。 水灵尔虞我诈的盯着他,希望从他眼中找到一丝丝可以信赖的眼光。 看他平常颠三倒四没个正经,虽然偶尔会瞥见他那犀利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像在逡巡她,又像一切了然于心似的,精明得使人无法遁形;然而,这种时而认真、时而装蒜的个性,教人难以捉摸,更没安全感,喜欢上他似乎挺危险的。但……心湖底下那股忽而浮现、忽而隐晦的骚动,又该做何解释,如何排遣呢? “不要胡思乱想,看着我。”他把她的脸扳过来,迎向他的眼眸。 水灵赌气地侧到另一逸,不肯理睬他。“哼!” “看一下嘛,一下下就好,人家都说我俊逸潇洒,百看不厌哦!”他将脸自动探到水灵面前,让她得以瞧个分明。 水灵被他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先起来,我们再把帐算个清楚?” “不必啦,我已经算好了,你一共欠我八十六两五分七。”他正经八百的说。 “什么?”水灵猛然支起身子,不巧正碰上他的鼻唇,忙气馁地躺回原位。“二两四的本金,才短短三天而已,怎么就涨了三、四十倍?” “对啊,”他夸张地粲然一笑,那两排森白的牙齿,从水灵的角度仰视可说是一览无遗。“我用复利累进乘以一定的倍数,就得到这个数目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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