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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天哪,怎么会这样?

  “救……救人啊——”冬梅泪流满面,开始惊慌的向逐渐聚拢的人群声嘶力竭的大叫。

  周围的人见到有人落水,立即有几个人见义勇为,伸出援手帮忙救人。附近的人越聚越多,整个湖边因为传闻有人落水而乱成一团。

  “夫人……大少爷……怎么还没看到他们啊?怎么还没看到人啊?夫人——少爷——”冬梅又惊慌又伤心的跪拜在湖岸哭喊着,眼睛盯着湖面不断搜寻他们的身影,心里不停的祈祷他们千万不要出事。

  靳府上下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冷漠阴鸷的大少爷和怜弱如花的夫人,才刚刚对彼此有了情意。

  那情苗虽然细微,但绝对是真真切切的啊!

  “老天爷啊,他们都是孤独的苦命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彼此,不要再折磨他们了。老天——求求你……”冬梅跪倒在地上,哭着向苍天祈求。

  人们依然忙碌,苍天仍旧无语……

  靳硕南无法置信,两次的预感竟然成真!

  韩真几乎淹死在水底。

  从水中被靳硕南救起后,她整整昏迷了五天。靳硕南也衣不解带的守在床沿照顾她整整五天。

  “真儿,还没睡够吗?你已经睡了五天,大夫说你早该醒来了。”靳硕南沙嗄的嗓音,泄漏出极度的疲惫。

  “你是不是在惩罚我,对你太狠心……五天够了吧!当你在我面前投水时,我简直心神俱裂,几乎快要发狂。我无法原谅自己成为刽子手,竟然逼得你走上绝路,让你在我面前自绝,对我已是最残酷的惩罚,这个噩梦,我一辈子也甩脱不掉。”他悔恨地捧住她雪白无力的小手,靠在颊边。

  “醒来呀,真儿,只要你清醒,我可以为你付出任何代价。”靳硕南低下头,不停的祈求。

  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韩真的手指有轻微的挣动,细微得让他以为是绝望下的错觉,直到他又看见她的手指再一次的移动,靳硕南激动的叫唤柳大夫。

  “快,来人,快叫柳大夫过来。”他心一急,大声吼道。

  守在门外的众人一听到靳硕南的叫声,全拖着柳大夫冲进房里。

  “大哥,小嫂子醒了?”靳驭北兴奋的问道。

  “没错,我看到她动了。真儿,真儿!”靳硕南急切地呼唤。

  “快,快让我看看。”不用动手拨开人,大家自动让路给柳大夫过去床边诊视。

  在众人的注视下,韩真的眼睫轻轻掀动几下,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下张开了眼。

  “真儿。”

  “嫂子。”

  “夫人。”

  大家欣喜的呼唤,她终于醒过来了。

  但,似乎不对劲……靳硕南敏感的收住笑容。

  面对大家真切的呼唤,韩真一脸漠然得奇异,仿佛对身边所有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靳硕南见她神情有异,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叫她,眼睛仔细的观察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反应。

  “真儿,我是硕南,认得我吗?”像是怕吓到她似的,他轻声的叫唤。

  回应他的依旧是漠然的神色。

  “你到底醒了没有?”靳硕南忍不住出手摇晃她。她还是紧抿雪白的唇不说一句话,眼神茫然,毫无焦距。

  “怎么会这样?她不认得我们了吗?”大家面面相觑,才刚落地的忧虑又被高高提起。

  柳大夫眼见不对,蹙眉地搭起脉,观察气色。

  大家屏气等着,好久好久,柳大夫才忧虑的宣布。“娃儿脉象平稳,身子已无大碍。”

  “但她为何毫无反应?”靳硕南心急的问。

  “这……”柳大夫面有难色的抚抚白胡。

  “到底是怎么了?”冬梅急得跺脚催促道。

  “她恐怕得了失心症。”老大夫重重的叹气。

  “失心症?这要怎么治?”冬梅疑惑地望向柳大夫。

  柳大夫忧心的摇摇头。“无药可医。娃儿受了太大的刺激,只有靠时间慢慢改善,可能好,也可能不会好。”

  “怎么会这样?”冬梅难过得哭了起来。

  没得治?这跟绝症有什么两样?

  靳硕南愤怒的望向失神状态的韩真,几乎无法相信。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就在我想要开始补偿你的时候,你竟然用这么绝然的方式逃避我。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嘶吼到最后,靳硕南激动的抓住韩真的细肩猛烈摇晃。

  韩真像一个无骨的布娃娃,任靳硕南粗鲁的摇晃着,脸上的表情依然冷淡,没有反应。

  “大哥,停下来,你会伤了她。”靳驭北上前制止靳硕南狂乱的举动。

  “不——”靳硕南甩开他的拉制,忍不住抱紧韩真大吼。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惩罚我?真儿——真儿——”他的脸埋进她的颈项。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唤到最后变成了嗄哑泣血。

  听着靳硕南抑郁悲怆的低唤,所有人都忍不住红了眼,为这一场变故悲痛不已。

  韩真的眼底,依旧一片空白清寂,无知无觉。

  靳府的欢乐气氛没有持续太久,才一阵光景,又因为韩真的投水失心,陷入浓得化不开的愁云惨雾里。

  “唉!”冬梅看着坐在床上布娃娃似的冰美人,无奈地叹一口气。

  “唉!”转头看到钉在床前不肯放开手的痴心木头人,又锥心地叹气。

  “唉!”回过头看到徒长一堆象征智慧的白胡老人,更是灰心的大叹一声。

  “够了。”靳驭北不等小丫环的头转向他,先发制人的像拎小猫似地拎住冬梅的衣领,往门外扔去。

  “唉唷。”小小声的痛呼扬起。“二少爷,你怎么把我丢出来?”她委屈地爬起来揉揉跌疼的屁股。

  靳驭北轻轻合上门后,回身环胸,低头瞪着不会看状况的笨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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