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华蓉 > 齐王醉情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二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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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德齐不闪也不躲,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打算承受她这一剑。 「为什么不闪?」朱潋眉猛然止住剑势,恨恨地喊道。 「看见自己的孩子惨死,谁也无法接受。我受你这一剑,只希望你能够减少痛苦。」 朱潋眉身子一软,摇摇欲坠。 她想哭,又想狂笑。 「减少痛苦?孩子们曾经口口声声的叫你爹……杀了你,我会减少痛苦吗?」泪水无法遏止的奔流。 「姑娘……」峻德齐蹙眉,满心的莫名揪痛。 他曾是她的夫啊! 而他,却陌生的喊她一声……姑娘?! 「滚!滚离开这里!我不要看到你,我不要看到你──」朱潋眉发狂的弃剑,徒手推打他。 「姑娘,你冷静一点」他无措的喊着,不知该不该捉住她的手。 「滚开──给我滚──」她疯狂碎心的嘶喊,回荡在谷中,格外的凄厉。 接着,颈肩一阵剧痛,她的世界条然变成一片黑暗。 峻德齐伸手抱住她瘫软的身子,瞪着流泉大夫还没收回的手刀。 「这孩子再不停止,她会疯掉。」流泉大夫的嗓音嘎哑的说道。 齐王府── 峻德齐坐在床边看着朱潋眉苍白脆弱的睡容,复杂的眼神交织着一丝狂乱。 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泪流不止,瞧得他的心口也泛出一阵阵的酸疼。 他的脸,也是憔悴不堪,同样经过一整夜的噩梦侵扰。 在梦里,他冷眼旁观远远的站着,看见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对七个倒卧在血泊里的孩子,不断地抚着、抱着。 他感觉整个灵魂彷佛也跟着那个痛哭失声的男人哀鸣不止。 醒来后,他全身不断地颤抖,指尖在脸上摸到一片湿凉。然后他再也无法入睡,直觉的来到安置她的床边,不肯走开。 他忘不了她伸指一一细数倒卧在她身边的那些孩子时,那些字字句句,彷佛是与他曾经共享的回忆,熟悉得令他惊骇莫名。 无法宣泄的烦躁情绪,阻塞在胸口涨到了极点,蔓延到脑际,凝成毫无止境的剧痛。 峻德齐揉着额角,叹了一口气起身,开门走出去。 回廊尽头,出现一名老人,手上提着两只瓷瓶,步伐徐缓地向他走近。 「齐王,不介意老朽深夜造访吧?」月色清清楚楚的照出流泉大夫的身影。 对于流泉大夫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夜闯齐王府的举止,峻德齐没有任何的表示和震惊,只是挑了挑眉后,瞇眼看向流泉手上的瓷瓶。 「你带了酒来?」峻德齐忽地咧嘴一笑,露出白牙。他对酒一向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嗅起来香气四溢的极品美酒。 「还记得这酒吗?」流泉大夫提高酒瓶晃了晃,酒香飘得更浓重。 「古伦百酿。」峻德齐一笑,语气非当肯定。 他已经不想追究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这一段时间里,记忆早就全然混淆,乱成一团完全不可靠的稀泥,已经无所谓再多加一笔似曾相识又理不清的胡涂烂帐。 「呵呵呵──这酒得之不易,咱们再大醉一场,如何?」流泉大夫笑得瞇起老皱的眼皮,只剩一道缝。 峻德齐没有对他话中的那个「再」字提出疑问,只是笑笑的向流泉大夫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领到花亭中。 在前往花亭的路上,峻德齐顺便拦了一个巡夜的侍卫,要侍卫去叫醒厨娘做几道下酒菜,送到在亭中来。 古伦百酿的后劲极强,喝了一阵子后,两个人都显得有些醉了。 「清风、白月、醇酒相伴,真是人生至乐。」峻德齐以口就瓶,仰首喝了一口酒,整个人慵懒地斜倚着,伸展双臂,放松的搁在亭栏上。 「好酒、好酒。」流泉大夫啧啧有声,舍不得地舔掉沾到白须上的酒渍。 峻德齐将头向后一仰,叹息地仰望天上明月。 也许是脑子晕晕沉沉的,双眼也迷迷茫茫的,圆圆的月,怎么看都是凄凄凉凉的,形单影只的挂在整片闇黑的夜空中。 「老先生,这半年以来,我一直都在绝谷?」他嗓音极为低沉。 「是啊!躺了三个月,休养两个月,最后一个月还娶了老婆,一口气当上七个孩子的爹。」流泉大夫毫不迟疑的点头,一连喝了三口,老皱的脸皮被酒气酿得红通通的。 峻德齐没有太大的震惊,只是又沉又涩的干笑几声。 「那个人……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否则,我为什么可以那么冷静的亲手掘土,埋了那几个孩子?我一滴泪也没掉,甚至不记得他们。」他抬起自己的手,嘲弄的注视十只指尖上断裂的指甲,和无数的擦痕伤口。 透过指尖之间的缝隙,他的目光又落向那枚孤孤单单的月亮。 「现在的你,也不完全是你。」原先醉得躺卧到椅上休憩的流泉大夫,突然闭着眼出声回答。 「什么意思?」峻德齐偏头看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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