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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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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指季仲桓人在福中不知福,得了便宜还卖乖。 “PUB还没营业,跟你主不主动、好不好追有何相干?”季仲桓故意讽刺她。 二十八岁其实并不算太老,但过于矫情倔傲就不免令人倒足胃口。 “原来你……”她扑着厚厚油彩的脸,一下子涨成紫酱色。“谁说PUB还没营业,东区有一家店,每天下午两点就高朋满座,要不要去见识一下?像你这种好学生一定不识人间‘颓废味’。”她自嘲地笑得耳坠珠环乱颤。 季仲桓仍一惯的冷静自持。“你常到那种地方饮酒作乐?” “对呀!醉生梦死是我每日生活的最佳写照,不意外吧?”反正她看起来就不是一副好人家女孩的样子,也犯不着白费力气佯装乖乖女。 季仲桓闻言,有些感慨,有些伤怀。八成是老天爷蓄意惩罚他过往用情不专,才会派一个这样俗不可耐的女人来践他的尊严。 人生到处知何似 恰似飞鸿踏雪泥 …… 在毕业曲礼的热闹欢腾气氛中,雪茵忽然忆起这首久远以前念过的诗句。 很久很久她已经忘了自己曾是个多愁善感、喜欢吟诗遣怀的小女孩。 历经六年的岁月递嬗,她已从纯稚浪漫的少女,蜕变为成熟妩媚的女人。往事与她渐行渐远,宛如失焦的镜头,逐次转化成模糊的记忆。 翻开皮夹内那张已然泛黄的照片,心里头居然犹隐隐涌起一股躁动。那是季仲桓他们赢得校际篮球比赛冠军时,刊登在“兰阳青年”杂志上的照片,她偷偷地剪了下来,小心收藏着,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唯一能唤起她灵魂深处颤然悸动的一抹怅然。 “雪茵,怎么不下去跳舞呢?”彼得特地从纽约赶回来参加她的研究所毕业典礼。 他现在已经是博士班的学生,除了浓浓的书卷气不变之外,还加上一股沉稳持重的风范,很有学者的派头。 “不了,我答应克莉儿早点回去,今天正好是她十岁的生日。”雪茵眉宇间浅浅徘徊的愁绪,殊无丁点因获得学位该有的欣喜。 彼得见状,突然福至心灵,提议道:“你跟克莉儿爸爸的事情应该做个了结,再拖下去对你大不公平了。我认识一个律师,他一定能帮你的忙。” “你不会是指乔治舅舅吧?”他可是只认钱不认人的。 “当然不是,他比乔治舅舅厉害多了。后天肯尼结婚,我邀了他一起过来,届时再介绍你们认识。” 肯尼的婚礼选在仲夏的第一个周末,衣香鬓影的宾客,将原本看似广阔的庭院,挤得拥塞不通。 雪茵不喜欢热闹的场面,悄悄隐身在二楼的卧房,由落地窗注视着像蝴蝶一样,玩得开心嘻笑的克莉儿。 当了六年有名无实的母亲,她还是很不能适应克莉儿人前人后猛喊她妈咪。 “雪茵,你怎么还杵直这儿?”玛俐扯开嗓门,一路吼进来。“忘了你今天是伴娘吗?还不去帮忙招呼客人?暧哟!怎么连衣服都还没涣?” “结过婚的人也可以当伴娘吗?”她一直很为自己暧昧不明的身分感到不知所措。 “要我解释一百遍你才懂吗?那个婚姻不算,全世界没有人会承认它是合法的。”玛俐一向现雪茵为长不大的小女孩,拉过来,伸手就脱去她的衣服—— “妈,我自己来。”她已经长大了,看不出来吗?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从来只喊她阿姨的。 “我……我可以跟着肯尼他们叫你……妈咪吗?”雪茵很清楚,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愿意像玛俐这样子照顾呵护她了。 她虽然很凶、很不客套、嗓门也大得惊人、脸又经常臭臭的,但她是爱她的,雪茵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玛俐眼眶一红,但马上镇定如仪,摆出她的一百零一个表情——酷样。 “谁理你爱叫什么?”她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肯承认其实心里乐得一塌糊涂。“快把礼服穿上,五分钟之内给我下楼来。” “遵命。”雪菌嫣然一笑,郁结多年的阴霾瞬间扫去了一大半。 一袭贴身的曳地宝蓝长礼服,襟口开得极低,腰身盈盈紧束,随着她曲线毕露的曼妙身段,款款步入会场,看上去有如一尊无假的雕像,光彩四射,吸引众人的眼光。 “天,你简直把新娘子给比下去了。”彼得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读肯尼对她“改造”有功,让她从丑小鸭一跃为美丽迷人的天鹅。“来,王牌大律师已经苦候多时,先去跟他打声招呼。” 正颔首应允时,一个高大顺长的身影遮去刺眼的艳阳,雪茵心口抨然一动,陡地回眸,望向那人,她的思绪旋即褪成一片空白。那人也怔怔地看着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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