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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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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的工作既枯燥乏味又繁杂琐碎,平日没啥娱乐,最大的乐趣就是嚼舌根了,而对象嘛理所当然是服侍的主子。 梅艳双一住进蓝府即让爷忙不迭地避开,这个重大的新闻早在下人间热闹的传开,各式各样的版本更是无奇不有,大伙儿都知道这个美艳的“未来”女主人想藉着今晚的筵席向爷献殷勤,所以,菜色之精致自是不在话下,让大伙儿吃得过瘾极了。 “嗯,想起那香醇的燕窝羹……”菊儿和她一搭一唱,两人默契极佳。 “好了、好了,你们别流了满地口水,很恶心的。”兰儿莫可奈何地摇摇头,不搭理她们,“小舞,你怎么会进蓝府来的?” 这儿的丫头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凄凉的故事,像她和菊儿,是在被父母卖进窑子前跪着来求爷收容的;而胆怯的梅儿则是因为有一个嗜赌酗酒的父亲,在不堪长期的打骂下逃家获救。因为这些背景,让她们更珍惜现在的生活,即使为奴为婢,也好过猪狗不如的对待。小舞她…… 听到新的话题,爱凑热闹的二人组又转移阵地。“春喜说你是从南方来的,是吗?” “嗯。”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聂小舞拍了拍身上的包子屑,点了点头。“我原本住在杭州城里。” “杭州呀!”竹儿眼睛一亮,兴奋的挨近她。“人家说那儿的风景如画、地灵人杰,是真是假?” 最近她跟着总管老伯学了些字,迫不及待地想卖弄。 “我……嗯……”聂小舞一愣,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好不容易才勉强地点点头。 风景如画、地灵人杰?她怎么会知道呀,平日忙着找食物填饱肚子都来不及了,哪有闲情逸致看风景呀?在她印象中除了人们刻薄鄙夷的目光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回忆了。 聂小舞牵了牵嘴角勉为其难地露出一个笑容,藉以掩饰她的尴尬。 没瞧出她的异样,菊儿不服气地嚷嚷:“真的吗?如果那儿真的那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呢?这儿又冷又干,风沙又大,举目望去除了府里的花园也没啥风景好看,很闷的。” 在菊儿眼中,蓝隽皓是她的再生父母,当然,蓝府也就是她的家,所以她最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称赞蓝府以外的地方了。 “唔……”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聂小舞结结巴巴地解释:“爷……爷对我有恩,所以……” 以为她的结巴是不好意思,菊儿放下嘟起的嘴,脸上又挂起笑容。“就说嘛,一定是爷又善心大发了,小舞,你不知道爷对你可好呢,今天傍晚你们到达时老夫人和梅小姐看你在爷怀里睡得好沉,脸色马上大变,要不是爷护着你,嘿嘿,有你受的了。” 怀里?天哪!她居然睡倒在爷怀里,还丢脸地让整个宅子里的人瞧见!聂小舞的脸瞬间涨红,说不出话来。“我……我……” 不用说她也可以想见人中之龙的蓝隽皓是多少名门闺秀心中的乘龙快婿,菊儿刚刚提到的梅小姐,想必就是仰慕爷的人之一吧,能到这儿作客,他们一定关系匪浅,莫名的,她心头悄悄地蒙上阴影。 她会不会误会什么?大家又会怎么看她这个逾矩的丫头呢?最重要的……她让爷为难了,他会怎么想她呢? 等不及她慢吞吞的回话,菊儿又兴冲冲地径自继续说着,一边模仿着蓝隽皓当时的模样。 “你不晓得,爷就这么抱着你,炯炯有神地看着大伙儿,冷冷的说了一句:‘她是我的’,哇,真是有魄力极了!” “好啦,别发花痴了,我们知道你心里喜欢爷,不过,这种情景梦里做去吧,小心小三看到你这副模样吓跑了!”竹儿凉凉地泼她冷水。 “你……臭竹儿!” 眼看着另一场追赶跑跳碰又起,聂小舞却呆呆坐着,动也不动,任思潮将她淹没。 他说……他是她的?这熟悉的话让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乱轰轰地无法思考。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真心的吗?无法否认,短短的时间里,她从未开启的玻璃心进驻了一个伟岸的身影,让她的心既甜又酸,明明知道他俩的身份悬殊,但是,爱情就是这么没道理。 爱情这个字眼令人心悸,却又让人无法防备的一头栽下。爷三番两次在不经意间对她说出要她的话,他的意思是她想的这样吗? 恼人的问题纠缠着她,直至大伙儿熄了灯、上了床,她依旧浑浑噩噩的…… 因蓝隽皓那一句爆炸性的宣示,聂小舞自然成了伺候他的丫头,这点令梅艳双极度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早从春喜口中打听到关于那丫头的一切,令她震惊又不解的是:她居然是个乞丐!想到蓝隽皓宁可让个既肮脏又没教养的乞丐婆伺候,也不肯她接近一步,她就气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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