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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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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著头,勉力咽下喉间的搔痒,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没关系,谢谢。” “别和小青说谢,是小青伺候不周才让夫人呛著的。”小青转身拧了条湿手巾,帮她拭著额间的冷汗。“舒服些了吗?” 虽然伺候夫人的时间不久,但是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漂亮温柔的新主子,因此,看到今天婚礼上夫人所遭遇的一切,也就分外觉得难过。 虽然她年纪小,但是她也明白一生中只有一次婚礼,教夫君如此冷落,想必夫人心中一定不好过吧。 孟欢长长吁了口气,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些。 她疲累的睁开眼,轻声说道:“小青,我有些累了,想早点歇息。” 一整天这么折磨下来,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精力,现下,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来沉泯所有的悲伤,毕竟,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的。 听到这话,机伶的小青哪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小青走到桌边,斟了两杯香味四溢的女儿红,“夫人,这交杯酒……” 孟欢良了一下,脸色益发惨白,就连上了胭脂的红唇,都褪了颜色。 是呀,她怎会忘了,还有交杯酒呢? 孟欢柔嫩的唇瓣轻头著,她小声说道:“放著吧,我一会儿再喝。” “可是……” 见小青还想说些什么,孟欢态度强硬的重说了一次:“小青,我累了。” “我……好吧,夫人,您要记得喝喔。”老夫人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好生著伺候夫人,她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嗯。” 她勉强扬起唇角,目送小青出了房间之后,泪水迅速地迷蒙了双眼。 交杯酒?无人与她交杯,这酒有什么意义呢? 孟欢跌跌撞撞地扑到桌边,泪眼迷蒙地注视著交缠著龙凤的酒杯,猛然举起一只仰头饮下。 浓烈的醇酒从喉头一路烧下,彷佛欲将她的五脏六腑烧尽,一整日皆未进食的她承受不起烈酒的刺激,胃脏微微发疼。 孟欢伸手抚著肚子,不胜酒力的她视线开始模糊,俯身趴在桌上,她摸索著将别一只酒杯凑近唇边。 今夜就让她尝尝一醉解千愁的滋味吧,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好痛、好痛…… 人烟稀少的郊道,一匹马毛黑亮的骏马正卯足全劲向前奔跑,所经之处,莫不卷起滚滚黄沙,气势十分惊人。 马背上的骑士不是别人,正是不知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地成了亲的商中逸。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打他出生以来还没听过这种强迫娶妻的事呢,娘也太胡来了,怎么可以没有经过他同意,便帮他娶了一个媳妇儿呢? 算算日子,婚礼在前两天就该举行了,他可以了解娘是故意选在他来不及赶回府的时候将婚礼办妥,免得夜长梦多。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忍受没有新郎的婚礼?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稳坐商夫人的宝座吗?哼,想必又是一个另有所求的女人吧? 思及此,商中逸忍不住蹙起浪眉。 他压根儿不相信娘在信中所写的,说什么新娘子有闭月羞花之姿,面如芙蓉、眉如远山、眼如晶星、唇如柔瓣,他见了定会大吃一惊、惊喜莫名…… 依他所见,娘那舌粲莲花的口才,花脸也能被她说成西施!毕竟,一个十八岁尚未婚配的女子,实在让他无法期待太多。 不是他自夸,自他十五岁后身边就不曾缺过女,不过他太了解那些女人的企图了,虽然他貌比潘安,但是如果少了商家的庇荫,那些女人也不会像闻到香蜜的蚂蚁般前仆后继吧? 商中逸自嘲一笑,他单手握紧,自怀中抽出前些时候接到的家书。 满满都是字的一张纸中,居然没提到那女人半点儿身家背景,想来不是什么正经姑娘,该不会是他那向来惊世骇俗的娘亲从哪儿捡回来的吧? 冷嗤一声,他伏低身子,强健有力的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瞬间扬起滚滚黄沙。 自他成年以来,娘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出些“红妆宴”的馊主意,巴不得他早早成亲,但是闹归闹,心疼儿子的她还是有分寸的,从来不曾像这回,居然擅作主张就把人带回府去,而那女子还同“自己”成了夫妻呢!想来这女人也是有些本事,才会将娘哄得团团转。 强劲的风沙迎面扑来,逼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为原本温文儒雅的面容,添上一抹凶狠。 烈日当头,晒得人头晕眼花,但是商中逸依旧一个劲儿地驾马狂奔。 欢儿?这名字有些耳熟,八成是胡同里哪个姑娘的名字吧? 商中逸执意眨低还未见面的“妻子”。 他倒要看看这个甘心承受这般侮辱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是为名,或是为利? “爹、娘,请用茶。” 孟欢双手奉上香气扑鼻的碧萝春,她羞得几乎不知道该把视线投向何处。 太丢脸了,天底下大概没有哪个新妇会在洞房花烛夜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连晏起奉茶的规矩都忘了,亏得爹娘好耐性,在厅里闲话家常等了她半天。 方若绮喝尽醇香的茶后,她暗地里推了商定天一把。 “相公,你刚刚不是说铺子有事要你去处理吗?” “有吗?我什么时候说了?”正暗自打量孟欢的商定天冷不防地被方若绮一推,觉得很莫名其妙。 “有呀,就是刚刚嘛,陈总管不是来说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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