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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帮我备马。”

  “已经备好了。”高藏艺和魏豪双腿站直,宛如厉戒宜要检阅军队。

  “我自己一个人去。”厉戒宜的话打破高藏艺和魏豪的希望。

  “什么?大师兄,你需要人手帮忙。”高藏艺叫道,他要去看那个在大师兄的心中占有一小部分,而且能让大师兄坐立不安的女人到底长得有多国色天香。

  “春藤堡的两年一度会议就要举行,你们全给我留下来监督。”

  “是,大师兄。”魏豪反射性的说,却被高藏艺打了一下,“唉啊!你做什么?”魏豪大叫。

  厉戒宜拿了剑就要出堡。

  瞥见厉戒宜远去,高藏艺怒眼对上魏豪无辜的双眼,对于他这个师弟,他实在没办法。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高藏艺骂道:“你瞧,我们现在又跟不成。要是又出事,你负责!”高藏艺气愤的不想搭理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的魏豪。

  “我又不是故意的。”魏豪很委屈。

  清绫被困在起洋阁里脱逃无路,外面是一群豺狼虎豹的杀手,里头是一群跟前限后的跟屁虫。

  清绫脸上的一双熊猫眼在起洋合里也没有消失,神经更是绷到了最高点,心中有杀手。

  她望着蔚蓝的天空,还是想不透她到底是招惹到哪一号大人物?不然为什么她闲闲无事的生活会起那么大的风波,她只不过是个不爱管闲事,也不爱被闲事管的落魄穷侠女。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造样?她只不过埋了一个陌生老头而已,怎会惹出这么多杀手来追杀她,甚至在大白天也不见他们休息一下,再下去,不是他们杀死她,就是她在打斗时瞌睡,让她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再不然她也会因为得不到睡眠而精神崩溃。

  清绫沮丧的用头去轻敲木柱,看看可不可以把现在的处境给敲出一个好办法来。

  “好痛。”清绫抱住起洋阁走廊的木柱,红了眼眶。遇到麻烦事,她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求救。

  唯一的师父远在青海,面她居无定所的朋友都交不长久,况且总不能第一次去拜访就两手空空,带着一群杀手去给人家吧!这种缺得事她可做不来。

  那只好拼命的麻烦那个“不认识的”,他那么有钱,应该不会在乎那一点钱?况且她还救了他一命,这点钱应该不过分吧,所以她可不可以不要还?

  清绫一想到这些比杀手更让她烦恼的事,又用头去敲木柱,好累喔!她第二次做好事就惹来一身腥,全赖她第一次做好事救了她,那样算不算低消,谁也不欠谁了?

  “够了。”厉戒宜一进到起洋阁,就看到清绫抱着木柱猛敲自己的头。她是否不想要她那颗脑袋瓜了?

  清绫听到觉得熟悉的声音,惊讶的转头眨眨已经红润的双眼,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下来,“不认识的,你来了。”声音里充满脆弱。

  不知从何时起,也许是因为他们同住了一个多月,也许是从清绫救了厉戒宜开始,她就已经在心底把厉戒宜当作是亲人看待。

  即使他们相处的那段日子不是很愉快,而且以打架作为别离的开始,但厉戒宜对清绫而言比其他人多了很多莫名的感情。

  厉戒宜的眼眯起来,清绫的眼泪让他不好受。他厌恶看到她掉泪,莫名的感到厌恶,因为那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疼。

  清绫自动的跑过去抱住厉戒宜,也不管旁边还有没有人在看。

  厉戒宜对起洋阁的总管金欧使了个眼色。

  金欧识趣的退下去。

  厉戒宜没有说话,也没有回抱清绫,只任由她抱住他尽情哭泣。只是清绫抱他的力道让他不舒服,他不是很喜欢被人牵制住,但还可以忍受。

  清绫窝在厉戒宜的怀里,像遇到亲人一般的嚎啕大哭,她再也受不了这种被人追杀的日子,她不要再过这种没有办法好好睡觉的日子!

  清绫在厉戒宜的怀中尽情把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挫折、委屈、惊惧的感受发泄出来。

  她厌恶这种不得安宁的日子,痛根神经绷到极致就要崩溃的情绪。

  清绫在厉戒宜的怀中慢慢的从大哭变成啜泣,她抹掉眼泪从厉戒宜的怀中抬头,然后恢复正常的拍拍厉戒宜被她哭湿的衣襟,“对不起,把你昂贵的衣服给弄湿。”这下子又多了赔他衣服的钱。

  厉戒宜不以为然的瞄瞄清绫难得抱歉的表情,“你惹上什么麻烦,为什么有那么多杀手在追杀你?”他查不到背后的主使者,更不知道清绫究竟是做了什么事,关系人全在追杀的过程中死亡,那个主使者狡猾又细心的掩埋所有可能知道他存在的人。

  在经过这些天的追查之后,他只知道有人出天价请出杀手界的所有人,在半个月内要她的命。

  只是半个月过去了,清绫还活得好好的,只多了两个不容易消失的黑眼圈。

  但要不是他中途介入发出消息,警告那些敢动她的人就得跟春藤堡交代,才让杀手锐减,无主的杀手不会中断对她的狙杀。再加上最初的杀手离奇死亡,也让那些只认钱的杀手对这件事采取观望的态度。

  “不知道。”清绫哽咽的说。她没惹麻烦,只是又做了一件好事。

  “遇到杀手之前,你做了什么?”厉戒宜换个方式问。

  清绫擤擤鼻涕,“埋了一个陌生老头。”

  “什么样的老头?”

  “陌生老头。”他在问废话,她要是知道那个老头是谁,也不会一筹莫展。

  “他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秃头?”

  “薛清绫,你给我认真一点!”厉戒宜生气了。

  清绫从怀里掏出手帕,擤掉鼻涕,“我很严肃,一点都不介意你没有笑话肚量,这还不够严肃吗?”

  厉戒宜的注意力从薛清绫的身上转移到刖的地方,他再问:“他有没有交代遗言?”

  “本子算吗?”清绫胡涂的反问,这不是遗言。

  厉戒宜觉得清绫答非所问,又是一堆废话,“身上有没有证明他是谁的东西?”这才是当务之急。

  清绫摇头,“我把他埋了。”

  “你把他埋在哪里?”

  “土里。”不然她会把死尸埋在哪里。

  “那里的土里?”

  “林子里的土里。”

  “我要地名。”厉戒宜清楚的问,但清绫却一点也不合作。

  “我忘了。”她从不去记那些事,埋了就是埋了,陌生老头就该安分的入士为安,谁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人死了还留下一堆麻烦给她。

  厉戒宜已经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这女人超过他可以理解的范围,才半个月的时间,她就忘了不该忘的东西,他还奢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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