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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如果你没别的话好说,我想睡了,明天有一堆事要忙。”她干脆略过他的陈述句。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爱丽丝的花语吗?”

  他是神经打了死结吗?深更夜半的,打电话来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花语?她又不开花店,哪里知道什么花代表什么语言!

  “不知道,没兴趣知道,不想知道。”她给了三种否定,再继续讲下去,她绝对会发疯。

  “好吧,再见。”他简单利落挂了电话,没等她回一句“再见”。

  寒苓错愕地对着已经断线的电话筒发怔。

  该死!她诅咒一声,气愤地挂了电话。

  下午,洋洋拨了通电话给她,告诉她开幕酒会在晶华饭店。

  一时间,她还以为听错了,竟然在五星级饭店办开幕画展!?洋洋解释了半天之后,她才大概明白,晚上不过是个小型开幕酒会,将会展示疯马的六幅新作,至于真正的巡回画展则于星期天,在美术馆开始正式展览。

  而她,下午也收到了温子檠送来的银白色礼服,完全贴身的剪裁像是专门请人为她量身缝制的。

  她无法否认他的眼光真的很好、无法否认第一眼就爱上了这套礼服。

  晚间六点半,她下楼打算开自己的车,却让公寓门口一辆豪华黑色礼车的司机拦下。

  “请问是夏寒苓小姐吗?”穿黑色西装制服的年轻司机,问得礼貌。

  寒苓点点头。

  “请上车,温先生要我过来接你去参加开幕酒会。”司机非常恭敬拉开车门,示意她坐进车子里。

  这时候反抗或者拒绝有没有用?好像没有,除了选择上车,似乎也没其他抉择了,对于温子檠的自作主张,她有点生气,却又为他的体贴觉得高兴,因为这一身礼服,实在不方便开车。

  二十分钟后,她抵达开幕会场。一堆记者早就穿梭在开幕酒会上,等待开幕酒会正式开始。

  会场里,挂了六幅画作,但每一幅皆覆盖着绒布,似乎是要等待酒会正式开始才要揭下绒布。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在会场上忙着招呼来宾与记者的洋洋。

  应邀的来宾似乎全是些“有钱贵族”,而到场的记者则多的出乎寒苓意料。虽然疯马要举办第二次个人画展,算是件艺文盛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记者出席。

  寒苓走向洋洋,他一见到她走近,立刻迫不及待向她介绍站在他身边的高大男人。

  “苓苓,这位就是指定要买疯马那幅‘街灯下的少女’的买主,姜羿姜先生。”

  男人投射来的目光,充满了沉思与研究意味。

  他看着她的眼神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目光,比较像是在观看一件艺术品。

  “姜先生,您好。”寒苓礼貌性招呼他,礼貌性伸出手。

  姜羿接过她伸过来的手,以不大不小的力道握了一下,还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一个吻。

  “听子洋说,你现在是那幅画的主人,我想,你应该不会将那幅画卖给我了。”姜羿露出一个绅士笑容。

  “姜先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寒苓讶异于他竟能知道她的想法,她确实没想过要卖那。幅画。

  “你还没真正看过那幅画吧?子洋把情况都告诉我了,等你看过那幅画,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那幅画若换成别人收藏,我或许不能甘心,不过若夏小姐是那幅画的收藏者,我就心服口服了。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那幅画。”说完,他微微倾身向她致意,然后转身离开,走向其他来宾。

  洋洋对她耸耸肩,然后说:

  “我擅自把情形告诉他,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卖那幅画,所以才替你跟他说清楚。”

  她是把心里的想法都刻在脸上了吗?怎么连洋洋都这样想!?

  “为什么连你也——”她正要问,却让洋洋拉往讲台。

  “开幕时间到了,你得上台主持开幕会,至于你的问题,等一下就有解答了。”

  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寒苓站上讲台,这种场面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偶尔会有画家邀请她当开幕画展的主持人。一时间,镁光灯喀擦喀擦响个不停——

  她花了三分钟时间,除了开场白的欢迎辞,她约略介绍了疯马的画风与作品,然后带人正题,今天的主角画家即将首次面对世人,台下无论记者或来宾皆张着好奇的双眼等待。

  寒苓突然看到台下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是子镐银子靳,她朝他们展露了一个微笑,继续对着麦克风说话:

  “接看,让我们欢迎疯马先生——”寒苓还没说完,看见由休息室走出来的人,接下来的话全梗在喉咙里——

  他穿着一身黑,黑色的丝质衬衫、黑色西装长裤,衬衫前的两颗扣子甚至没安安分分扣上,而他的长发依旧整整齐齐收束在身后。

  他直视着她,颇有深意笑了。

  等他一步步走上讲台,寒苓才注意到他朝她递来的那朵花——又是爱丽丝!紧接着,他低头在她脸颊上亲吻,她听见一阵连续不断的镁光灯声响。

  对着麦克风,他开口了:

  “我想请问在场的各位来宾,有没有人知道爱丽丝的花语?”

  这无厘头式的问题,让现场陷入一片尴尬的静默,等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一位女记者有点不好意思的举了手说:“爱丽丝的花语是‘爱的信息’。”

  子檠对那位女记者露出最迷人的微笑,谁都没有错过那位记者脸上瞬间转红的羞涩神情。

  “为了答谢你的答案,我愿意接受一次你的独家专访。”旋即,他切人正题。

  “在场的一些记者朋友,可能知道我另一个身份是疯马的经纪人。没人知道的是,其实我就是疯马本人。

  之前,我有两个理由不愿公布我的真实身份,一个理由是我一直没找到适合我的经纪人,另一个是我不大愿意接受访问,因为我患有镁光灯恐惧症。如果能以疯马经纪人的身分而对大家,多少能为我减少些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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