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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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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落下,落入袋子里,最上头的信封,某个字的笔墨晕开一圈。 “亲爱的妹妹,不给大哥一个拥抱吗?”见她低头静默不动,他走上前。 “你……你骗我!”她哽咽,抬头,眼泪就像断线珠串,一颗颗坠地。 严泽岳心疼地叹了口气,掏出手帕,为她拭泪。 “这么不高兴我当你大哥?”他声音低沉。 “你骗我……”她又一次指控,眼泪落得更急了。 她为何而哭?是狂喜?是气愤?抑或是两种情绪交缠的莫名酸楚与幸福? 她想过,严泽岳说不定就是大哥,他们是那么的相像……可是他不愿意承认,逗着她玩,安排了这一切……这实在让她……好生气又好高兴! “真这么生气啊!?”严泽岳索性抱住她,让她在怀里哭个够。“我不是故意骗你,是你……早了一步出现。我给了你许多暗示,不是吗?就是怕你今天惊吓过度。别生气,我只是……不想那么早承认,我很想继续收到你的信。” “你骗我!”他的话止不住她的眼泪,她哭得更凶了。 哎……怎么还是这句词呢?严泽岳没想到他的解释起不了任何功用。 “宝贝,除了这句话,你能不能说些其他的?你不是说,有好多好多话想告诉我吗?” “没有了。”她离开他的怀抱,半赌气地说。 抢过他的手帕,她抹干残留在脸上的泪水,周遭有些好奇的人,定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瑷曦开始感到尴尬,她将抹过泪的手帕,塞回给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亲爱的大哥,妹妹我有仇必报的个性,可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你应该不会忘记吧?我不嫁骗子,再见。” 出乎严泽岳的意料,她转头,竟飞奔离开。他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见她跳上计程车,逃离自己。 看着车子远离,严泽岳挪动了脚步,朝停车场走去,边走,边懊恼,唇角却有淡淡的笑。 他亲爱的瑷曦,确实被他教导成有仇必报的女人。 他记得,她刚进孤儿院时;盥洗用具在半夜被隔壁床的院童偷走,她明明看见,对方却不承认。后来,她被院长罚写“我不可以没有证据就诬陷别人”一百次,她边哭边写,写完后,她写了封信给他。他收到被她泪水晕皱了纸的信,轻易就想像出她哭着写信的模样。他买了二十九份卡通造型的盥洗用具,托王叔拿给她。 当时,孤儿院总共三十位院童。 他附上一封信,告诉她,被人欺负了,哭不是最好的办法,想办法反击,让自己不再被人欺负,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要她把那些卡通造型盥洗用具分送出去,就是不给那个偷她东西的孩子,几天后,她写信来告诉他,所有人都变成了她的朋友,偷东西的小孩,变成没朋友的人……她说,她懂了,懂该怎么反击欺负她的人最好。 那年她才九岁!哎……他真是把她教坏了。 可是,她又让他忍不住要骄傲。半个月之后,她又写了一封信告诉他,那个小朋友已经半个月没有跟其他人说话了,她认为他已经受够教训,所以她决定原谅那个偷东西的孩子。 她用他给的零用钱,去买了一份卡通造型的盥洗用具,送给那个孩子。后来,他们变成莫逆之交。 有仇必报,确实是他教孟瑷曦的,但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有仇必报,却总知道在适时的时机,宽容犯错的别人…… 所以,她会原谅他吧? 哎……不晓得她会到哪儿去?今天晚上,他要不要去她住的地方看看呢? 严泽岳苦恼地上了车子,驶离。 晚上九点半,严泽岳在瑷曦住处门外徘徊。 该拨的电话他都拨过了,王叔家没有,小璎说没看到瑷曦,爸妈那边也没瑷曦的消息,泽曜手机关机,瑷曦的手机也关机…… 慢着!泽曜?瑷曦?他们该不会是在一起吧? 严泽岳停驻移动的脚,蹙眉,手机恰巧响声,来电显示是泽曜。 “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瑷曦有没有去找你?”他急着问。 “有啊!我要说的好消息跟瑷曦也有关……我们在准备婚礼,准备得差不多了。” “你们要结婚!?你有胆再说一次看看!”严泽岳几乎是吼着说。 “我胆子很大耶!干嘛不敢说?我们已经在准备婚礼了!对了,我们准备公证结婚。爸的死党张伯怕是法官,你还记得吧?他愿意证婚。我跟瑷曦下午已经挑好戒指了,仪式在明天早上十点举行。爸、妈、泽昊、松本璎、王叔、王婶都会来,你也会来吧?” “严泽曜,你敢娶孟瑷曦,你就死定了!” 他气死了。瑷曦竟这样整他! “爸、妈……大哥说要杀死我。”严泽曜故意把话筒拿远,告状。 透过手机,严泽岳隐约听见Alice说:“他敢!?我让你靠。” 然后,是父亲的笑声、王叔、王婶、小璎的声音……还有瑷曦酌撒娇声! 严泽岳觉得开始头痛了,才一个下午时间,孟瑷曦就已经成功让所有人站她那边了吗? 他的教育,可真是成功得彻底啊! “你们都在家里吗?” “你真想过来杀死我?” “……”不语,严泽岳挂断电话。 他猜所有人大概都聚在家里,下午他去过王叔家,没人在,除了家里,他也想不其他地方“装”得下那么多人了! 严泽岳决定,直接回家,懒得再废话。 而电话另一头—— 严泽曜望着被断线的手机,夸张地乱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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