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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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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她是诈死,骗了他? “所以你诈死?”他沉声问。 “没有……是……师父救了我。”她很想说谎,不愿让轩辕弃知道她还有个师父,恐怕拖累了师父。然而,在轩辕弃的逼视下,她发现她根本管不住嘴。 “你有师父?” “嗯。”她有点儿懊悔地低下头,咬着唇,看似挣扎,浅声低语: “我的医术,全是师父教我的。小时候我被遗弃在破庙里,差点冻死了,是师父救了我,抚养我长大,将医术传授予我。” 片刻光景在一室沉默里度过,她又一次跪下,简伏在他脚前,忙想求情: “陛下,罪民该死,我知道我不该还活着,都是我的错。请陛下放了桃花源的村民,不要为难他们,更求王别罪责我师父救了我……” “瞧你‘陛下’、‘罪民’、‘王’说得多熟稔,还有这下跪的姿态……看来这几日,你倒也没闲着,想必是花了许多时间练习吧?”他淡淡笑着,却是笑得冷漠。 “啊?”茉儿抬头,想不透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何以她的恳求,反得到他讽刺似的回应?茉儿无措地抬头看着,心绪慌得差点急出泪。 “眼泪是女人最擅长的武器,可惜对寡人无用,收起你可怜兮兮的模样。”对她明显悬在眼底的泪,他似是全然无动于衷。 “陛下……” “从这刻起,你再多喊一次陛下,明日我就砍下一个桃花村村民首级,陪那只已成白骨的灰狗作伴!你有胆再喊喊看!记好了,要让我再听见‘陛下’、‘罪民’、‘王’这几个字从你这张嘴吐出,听见一次我就斩一个。” 他托住她下颚,拇指忽然抚上她几近颤抖的唇瓣。 “那……”她的不安,彻底且明显。 他该不是……要她直呼他的名吧? 轩辕弃不想听她说话,自顾沉声道: “至于,你究竟该不该死?有没有罪?我还没想清楚,等我想清楚了,自会告诉你。不过有件事你得先想想,既然知道我在茶里放了毒,为什么还喝下?你要我对你感激吗?或是想一分我打下的江山,做我的王后?想想你的答案,再告诉我。容我先提醒你,千万别给我什么你爱上我的那类谎话。在我这座宫殿里,佳丽不啻三千,每个都说爱我,我可不会傻得都相信。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相信爱,懂了吗?说爱的人,背后都有目的、都有所求,我要知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听清楚,我要的是答案,不是谎话。你的回答要是让我不满意,小心天牢里那群无辜村民的项上人头。我杀人,绝对不会手软,你应该知道。” 他……竟恐吓她! 茉儿的心,忽地一窒。漫天的阴暗顷刻涌入她脑子,这一刻,她竟看见轩辕弃的意念,化成黑暗一片……他真的不相信,不信这世上有爱! 她读见他的瞬间意念,难受得几乎不能顺畅呼吸,眼泪再克制不了,竟滴上他仍停留在她下颚的指掌。透过模糊朦胧的水气,她望见他脸上一抹笑,有着残酷。 “这也值得你哭?”他抽回手,以唇吮去那滴落于手上的清泪,表情得意。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你该庆幸无法完全读得人心,否则我会考虑杀了你,替你结束无趣的生命。如果旁人的意念,你全都知道,活着岂不没趣。”他起身振衣,举步离去。 却在移步至门扉前的当口,回首—— “十日之后,我要听到你的答案。还有,明日的午膳,你若再不吃米饭之外的菜色,我便摘了御厨脑袋。另外,茉儿姑娘,私底下你大可继续喊我‘弃’,我挺喜欢你用那张小嘴,软软的喊我。然实话说来,我最喜欢的,是床上的你举着我呼喊的声音,听来最柔媚。无聊时,你不妨多练习练习……若能得我欢心,说不定我便放了天牢那些村民。” 语落,他旋即狂傲长笑,步出寝宫。 出了寝宫,听见身后那扇门让侍卫关合后,轩辕弃想着—— 就不信她不吃! 她那仿佛些许清风吹来,便能飞扬的轻瘦身子,再不吃得滋补些,恐怕真会让风卷走…… 他……这是在为她忧心吗!为什么他似乎不太愿意,让风将轻瘦的她卷走? 案上,如山的奏章,他批阅过大半,而长夜也越过大半,梆子早敲过三更,天已蒙蒙透了白。 轩辕弃揉着眉心,蓦而想起天下大定前的沙场征战。比起眼前这堆花去几日几夜都像是看不完,一叠又一叠的奏摺,他真是宁可拿起刀斧上战场。 对轩辕弃来说,战场不过是生死之间,一件输赢事罢了! 治理天下,实在比上沙场难多了…… 他搁下奏摺、朱笔,起身举步,往前推开轩窗一扇。 淡淡蒙白的天上,一轮月不再黄澄,与将亮的天一般渗着白,许是近四更天了。对他而言,这不过又是个没时间成眠的夜。 一阵微风将茉莉清香拂入他的呼吸,他沉顿顿的脑子像是突然被吹醒了,脑子闪入一抹纤弱身影。仔细数了数日子,竟已是十几日过去,他连向她要答案的时间都挪不出来! 这阵子他被东南一带的民乱,搅得烦极了,烦得忘了林茉儿、忘了他说过十日后,她得给他一个答案……那女人,会给他哪种答案? 蠢女人!当初明知走的是条死路,却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往死路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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