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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星菲,你完了,我这次真的要为你收尸了。”阿楠一腔悲痛地猛摇头。“你竟然吐了斯诺·格菲根的BMW,那可是他最珍视的宝贝。据说从他十六岁起就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因为他有很严重的恋物癖,所以到哪儿都带着他的车。听说上次Gucci的克莉儿之所以被轰跑就是因为她没经允许碰了那辆车。你倒更过分地居然吐了他一车,你,你,你——”阿楠夸张地张着嘴,一只手端着装橙子的盘子,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满脸的义愤,“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等着被斯诺·格菲根剥皮,然后被老板分尸吧!”他用颤抖的磁声大叫着,震得我床上的音频感应器也跟着吱吱乱叫。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我咬牙嘶碎最后一瓣橙肉,心满意足地将沾满桔香的手指放在鼻下最后深闻一口,抽出面巾纸不舍地擦去橙汁残渍,转向阿楠的眼舒服地半眯起,“那车看来蛮新的。你说从斯诺·格菲根十六岁时便跟着他,那他今年到底多大?车子看来只开了两三年的光景,难不成那个世界知名的墨西哥人只有十八、九岁?”

  “二十四岁,斯诺·格菲根今年二十四岁,他是九月里的生日。那辆车跟了他八年了,由BMW原厂里最好的技工负责维修保养,还有斯诺·格菲根是墨西哥裔瑞士籍的在美工作的艺术家,不是墨西哥人!”阿楠认真地纠正我的诸项错误,脸上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气。我猜这些资料他都是得自“女巫”师姐。不过,二十四岁,“弄了半天,他比我还小一岁。”我嗫嚅着,开始不满自己始终被个小鬼“笨女人,死女人”的喝斥。

  “他只是年龄比你小一岁,心智上不知比你这个没大脑的女人大多少。”阿楠恶狠狠地说,一边体贴地帮我擦尽唇边没留意的橙子残肉,一边不忘将床上的抱枕移开,免得压到我吊点滴的手。

  “心智比我大?天晓得!”我不屑地轻哼,对阿楠的话毫无赞同的意思,但也聪明的不与他争辩。阿楠是师姐那一国的人,从来与我作对的。只是我仍然止不住心里的意外与好奇:斯诺·格菲根比我还小一岁呢,这么年轻就已经名扬四海了,不知他怎么成功的。还有他的车,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出神地想着,连阿楠的离去都没有察觉。卧室里桔香满溢,睡梦中的我却老见到那辆可怜的BMW,那车好像真的被我吐得很惨的。

  十一月八日,晴。阳光有些刺眼,温度下降了好几度。天气预报说三天内会有台风过境,但跟我应该没多大关系吧。

  在床上躺足了两天,骨头都快生锈的我终于被母亲大人核准痊愈,可以踏出房门工作去了。心情很好,大老板只花了半个小时训我便急着去开董事会了,我按戴维给的地址找到被选作内景地的咖啡馆。人潮如织,闻讯赶来的小男生小女生们将咖啡馆门口挤了个水泄不通,我听到一阵阵刺耳的尖叫,混着——“林嘉欣,我们爱你!”之类的宣誓,将午后的静谧破坏得一干二净。

  有些受不了地掩耳,我刚想奋不顾身地挤进只见人头攒动的潮涌之中,后领便被什么东西勾住似地一扯,“呀——”我吃痛地后退,被扯离人群站定在人行道的另一边。

  “搞什么啊,笨女人——”熟悉的大吼震动耳膜,放大的俊脸上,蓝眸依然火光闪动,斯诺·格菲根一手仍在我衣领上“留连”,另一只手却挡在我的胸前,“你想死啊,那么破的身子还想和这么多人挤,你嫌命长啊,真是猪脑子——”

  “格菲根先生,午安。我是来向你报到的,我知道这几天我因病而对本职工作诸多怠慢,也给你添了许多的麻烦,真是抱歉——”诚恳且满心歉疚地低头,我刻意忽略已成了斯诺·格菲根口头禅似的连串缀语,尽量去感受他对于我病体的关心。虽然蛮令人难以接受的,但在这件事上他是对的。我抬头看一眼不远处沸腾中的人群,冷不防打了个冷颤。

  “呀——”人群里响起又一波尖叫浪潮,有警卫抵挡不住而被挤倒,尖叫声与推挤的肢体相撞声清晰可闻,我想像不出自己被挤成肉团的样儿,只好求救地望向面前倨傲的男子:“格菲根先生,有别的路进去吗?我只是想好好的,不被打扰的工作。”

  “废话。说你笨,你还真和猪一样,没有别的路,我怎么出来的?笨女人,跟在我后面进去。”重重地冷哼一声,斯诺·格菲根转身走向歌迷们的另一边,那儿有一条看来极旧的小巷子,只在巷口坐着个卖花生的老大爷。

  我快步地跟在斯诺·格菲根的身后,顺着巷子七拐八扭的,在一片看似违章建筑的棚屋中穿行,从咖啡馆的厨房后门进了已变成室内摄影棚的地方。

  “回来了,回来了,斯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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