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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瞳婷将面前放置的一个碗拿起,碗内液体墨黑浓稠,就在朝遇尚没反应过来时,她以唇对碗,一口饮进。

  那一股熟悉的味道……"瞳婷,不要──"阻止不及,他只见到一盅见底的碗。

  她的泪水不争气的淌下,"这一碗算是我还你的恩情,从今……从今而后,我们恩断义绝,再也两不相欠。"

  不要哭啊,不是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断了这份感情?她不可以再这么懦弱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好痛,泪不停,胸膛就快要炸开?

  双手掩住脸,止不住哭泣的呜咽声。

  朝遇呆立如石头,一时间彷佛天地万物都静下,他只看见她将那一碗汤药喝下。

  喝下去了,她将打胎药喝下去了。这不是如他所愿?那么,他听到的一声碎裂是什么?声音来自他胸中,手摸上左边的胸口,里面却什么都没有,空的。

  而他的世界就好像在一瞬间崩塌,瞳婷……"不要哭,婷婷。"第一次发现听到她的哭声、看见她的泪水,他会很慌、很乱、很手足无措。抬手想拭去她的泪──

  "不要碰我,"瞳婷闪躲他的掌,嗓音破碎得快要什么都说不出,"你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朝遇看著停在空中的手,他看见原本属于他的幸福从他指尖溜走,他什么也抓不到了。

  "婷婷──"

  "你走!你走!"瞳婷失控的放声大哭,"我拜托你走,好不好?我求求你。"她双手捂住耳朵,拒绝再听见他的声音。

  胸臆间的酸楚蔓延到朝遇四肢百骸,全身上下都是难以诉说的痛楚。

  不要,不要叫他走,他不是故意,真的,他只是──

  忽然,他眼角余光看到自黑暗中闪出一人,是小瞳。

  身后的门传来开启声,他不用转身都知道来者何人。"化迟。"

  "够了没?你到底是想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甘心?"俊逸男子跨大步至朝遇身旁,揪住他的衣领,一个拳头狠力地向他脸上招呼去。

  朝遇承受这一拳,也承受著接下来的每一掌、每一腿,不闪不躲,好像非要这么做,才能减去他心中的那股罪恶感。

  "混帐!"化迟边打边将他拖向门外,手头依旧毫不留情也没停过。

  他被丢向墙面,脑后、背后传来一声重击,即使全身的骨骼几乎都要移了位,他还是没有还手。嘴中血腥味弥漫,他伸手抹去了嘴角溢出的血。

  腹部又中了一击,更浓更腥的血味涌上,在下一个拳头砸向他脸时,朝遇一抬手将化迟的拳接下。

  "我真的错了吗?"

  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做法难道都是不对的?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只为达成他所要的目的。

  如果错真的在他身上,那他这么多年来到底在坚持什么?

  朝遇的脑袋到现在还是顽固得可比坚石,化迟甩开他的手掌,"就是你错,我不但要告诉你错得离谱,还要告诉你全盘皆错。瞳婷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在生意场的对手,她只是一个无故待在你身边受罪的小姑娘,早知道你会那么无可救药的话,七年前我就算毁约也不会让你把她从宣府中带走。"

  朝遇瞪视著他,下一刻,他却挣扎的爬起。

  "你要去哪里?"大门的方向不是在那边。

  "我要回去找她。"与拽住他后衣领的力量对抗,拚著快四分五裂的身体朝遇还是想往来时路走回。

  "你凭什么?"化迟一脚踹翻朝遇的身躯,"既然她在我的地方住下,我就会好好照顾她,算是弥补婷婷这些年来的不幸遭遇。现在该滚的人是你,你以为她还会想见你吗?别吓死她了。"

  化迟弯下身捞起朝遇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不用武艺只用武力还是把朝遇打个快半死。

  将他逼至大门边,示意家丁敞开门,一使劲将他扔出宣府赤红色大门。

  "反正瞳婷对你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失去了她也只是回归你平静乏味的生活而已。"化迟一掸袖上灰尘,"从今而后,我的地方将不再欢迎你来,这个家你也不用回来了。"

  挥掌要家丁关上大门,他转身离去,临行前长吁了一口气。

  "好爽!"他早就想要好好痛扁朝遇一顿,看著拳头,今日真是如愿以偿。

  只余像块破布被丢弃在门阶上的朝遇,任凭他额上的鲜血直冒。

  一年多后。

  顺手抓来一个家丁,抓著他的衣领盘问:"三少一年多前娶的那个侧室过得怎么样?三少对她好吗?"

  "咦?三少没将任何姑娘纳为偏房呀!"

  "没有?少跟我装蒜,你最好放聪明些说实话,那位蓝眼睛的姑娘现在怎么样?"

  "小的真的没说谎,三少真没收什么人在身旁,只是那蓝眼姑娘……"

  "怎样?"

  "两个都很得三少的宠,其中一个还怀了孕,连孩子都生了,眼珠子也是蓝色的。"

  "什么?!这样他还不将人纳为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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