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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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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想起她昨晚说我空有“伶牙俐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共开了八朵玉兰花。我在每朵上面闻一回,摸一下。要末,再摸一回,再闻一遍,分针总该走路了吧?哟,这就是一时三十一分了呀!水越怎么还没有来呢?我三步两步的走到竹篱门旁,打开竹篱门,站在四顾不满十个行人的人行道上;左边望去望到了底,也不见这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的踪影忽然我担心起来了,也许他昨晚扑了个空,推想我赌气说的今儿也没有空这句话也是真的。如果他那般相信,可又该怪谁呢?五分钟又过去了,老天爷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踏回竹篱门内,推上门,却又拉开来,正想走出去,想想还是留在里面好,这又关好竹篱门,返身靠在上面干着急。 “我还是到外面看一看,也许他已在路上了,他不会笨到这地步,昨晚已经错过了,现在,我……”我心里极乱的想着。忽然觉得背后有压力,连忙回身来开竹篱门满额汗珠的水越差些没跌进我怀里。 “哼!你这个没有时间观念的标准中国人!”现在我脑里所有的只是他不该迟到这回事了。 “对不起,”他掏出手帕擦汗珠,“一些要紧的事绊上了,下了公共汽车,我便忙着赶路,这时盲肠这边还疼着哩!” “活该,害我等了一个世纪。” “是吗?”他的眼里闪烁着笑,“昨天你不是说今儿没空吗?” “这就对不起你了吗?好,我是没有空的现在回去了。” “几时你才答应不再折磨我,净华?” “你也折磨我的。” 他握紧我的手,我们都不再说话了。 太阳光普照着大地,这寂静的大马路充满了安详。没有风,路旁的树在蓝天衬托中,枝叶扶疏的静止着,像在一幅图画里一样。 他回过脸来,我的眼睛迎上他的。 “刚才什么事情绊住你?” 他不答应。 “陈元珍?” “什么?” “我说陈元珍!” “看,电车来了,咱们快一点。”他拖着我就跑,到了战上,刚好搭着。 车里挤得很,这是星期日的景象。我微微带着喘,却情不自禁地看他的脸,温暖的气候使他的脸色特别好看,我不能用白嫩和红润来形容,因为他又不是女孩子。他身上还是那件领口有个破洞的白衬衫,那条藏蓝色里透出白线来的长裤,腕上的钢壳表面带着黄色,和我的一只同一样,只在发挥独一无二的报告时刻的作用。 “刚才什么事情绊住了你?”车子颠动着,我抓紧他握住钢条上的臂膀再问。 “去把舅舅带来的钱寄回去。” 我望了他一眼,不敢再唠叨了。 我们下了车,换上另一路的电车,这车厢里更挤,我们面对面站着。我用手帕擦汗,他手中有份报纸,当扇子为我扇着。他的视线停在我的胸口上,触着我的目光,略带羞涩地笑一笑: “这胸针好看得很。” “衣服呢?” “我很高兴你不穿红色的衣服。” “为什么?” “我怕和火红的女孩子走在一起。” “怕人注意她,还是注意你?” “都有。” “你有过多少次和火红色的女孩子走在一起的经验?” “我们该下车了。” 走了一段路,前面是破落户般的公园大门口,走进园内,循着那迂回小经向右行去。一路上好花向人,但枝叶不动的停滞着,四周围的空气好像已经凝住了。 “昨晚在姨婆家玩得高兴吗?”他握住我的手,我们的脚步缓慢极了。 “谁说我到姨婆家去的?” “王一川。” 我噗哧的一声笑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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