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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哦?”澄怡压下乍听到时的惊愕,“我真的得准备好道歉词了!”

  “不必再装了,我不是套你的,谭渝湘真的死了,一桩车祸夺走了她年轻的生命!”

  “你安排的!”澄怡并没有明显的反应,她只是紧按住操纵器上的按钮,让荧光幕上的飞机拚命扫射子弹,却因闪不过一块岩石而撞毁。

  “不是我,但也可以说是我。”

  澄怡摔下操控器,转身冲进浴室,大力扭开水龙头,朝浴缸大吐特吐,眼泪随着哗啦的流水不停的掉落。

  她的噩梦成真了,真的成真了?!

  澄怡紧咬住下唇,不让哭声逸出,她不要让戴奕学再有一次洋洋得意的机会。

  忍住泪水,洗了把脸,在镜前演练了好几遍,直到她认为面色自然才走出去。

  “下一个轮到我了吗?”

  戴奕学注视着她,没有应答。

  “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车祸?病死?不是自杀?”

  戴奕学突然长叹一口气。

  “叹什么气?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其实你心中正乐得很,一切照着你的计划走,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好叹气的!”澄怡顺手抓起两本书朝他扔掷过去,因为太过于气愤,失去准头,两本书都没有砸到他。“你狠!对你来说,名和利才是最重要的,朋友道义和阻碍者的生命,你可以连眼都不眨就将其抹杀。你这个自私自利、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烂东西,王八蛋!”澄怡愤恨的发泄,泪水再也控制不了的狂泻在脸上。

  “你的评语我全接受。”他自成一派的从容脸上有一抹察觉不到的悲哀。

  “滚出去!”她用尽全身力量大吼。

  他依言照做。

  “渝湘--”澄怡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收住泪水的澄怡已怔怔的发呆了好一阵子。

  占满她思考线路和充斥整个脑袋瓜的,全是梦中渝湘死前挣扎的样子。

  全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太冲动,如果不是她太不经大脑,如果她小心谨慎些,如果她心思细密些,结局不会是这样,再坏也不会是这样。

  站在门口端着餐点的阿雪迟迟不敢进去。她从没看过这样的澄怡,像掉了魂般。

  印象中,她和主人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吵架,声音大得连楼下都听得到。气氛一直是剑拔弩张的,让人不由得也跟着拉紧神经;然而在一触即发的状态下,隐隐的,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流动,那是她无法理解的,就像她无法理解澄怡此时的失魂落魄。

  是主人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阿雪轻叹口气,一定是的。主人对澄怡的方式一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有时是事无钜细、体贴入微,有时又一副吊儿郎当、毫不在乎的模样。最奇怪的是他从不准她走出这房间,甚至还派了一只杜宾犬在门口

  看守。

  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未婚妻吗?或者这是另一种爱的表现?阿雪的脑筋又转入死胡同,兜不回来。

  “你站在这里干嘛?”戴奕学的声音从身后传出,阿雪吓了一跳,指指里头的澄怡。

  “交给我吧!”他拿过餐盘,将木门于身后关上。

  他猜测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大概就是他吧?

  “我用一千元赌你现在心里所想。”他还是一副气死人的优闲模样。

  澄怡抬眼,冷冽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他千万万剐。

  “我用一万元希望你去死!”

  “我的命没那么贱价吧?”戴奕学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已经两餐未曾进食,该吃点东西了。”

  “你让我恶心,包括你送来的东西。”澄怡连瞧都不瞧盘里的食物一眼,尽管她的肚子早就打起鼓来。

  “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不吃饱喝足哪有力气逃?就算要死也该做个饱鬼,不是吗?”

  “这是最后一餐?”她问,右手慢慢往前移。

  “不……”他摇头,“还未决定……”话未说完,澄怡已抓起筷子往他双眼戳下,攻势凌厉、快速得仅让他略略闪过,刺痛由眼尾传至大脑。

  他一扬手,震掉澄怡右手的筷子。同时,澄怡已将盛着浓汤的瓷碗打破,手拿碎片朝他腹部攻进。戴奕学急往后退,狼狈的闪过,一回身,勾住澄怡的手将其反扣于后,正待喘一口气,澄怡的脚已朝他膝盖狠狠踢下,这次他闪躲不及,膝盖结束的承受这一踢,疼得他俊美的五官都扭曲了。

  他后悔亲自送饭来给她,明知她现在有多恨他,他偏爱来冒这个险。

  他朝她肩头重重一击,将她推开去,拉远彼此距离,一个安全不受威胁的距离。

  “小姐,中间截断人家的话是很不礼的!”即使疼得额头冒冷汗,他还是不改说话的调调。

  “礼貌是视人而定。”澄怡冷冷的说着,冷冷的瞪视着他。她的右手因发麻而无力的垂着,左手仍拿着瓷片,上头有斑斑血迹,是她攻击时不慎割破了自己的手。

  “哈!”戴奕学突然抱住肚子大笑,“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我以为你只是尖牙利嘴,想不到欲置人于死地时也有这股狠劲,可是……”他像看穿了她,“你现在一定觉得浑身虚脱,恐惧感包临全身,膝盖已软,只需用一根小指头就可以将你轻易推倒……”

  她气愤自己像被透明化似的看得一清二楚,奋力撑起身子将腰杆挺得笔直。

  “可惜阿雪的苦心!”他看着已经惨不忍睹的饭菜,惋惜的摇头。“我再麻烦她帮你准备一份。”

  “不必!”她嘴硬的拒绝。

  戴奕学只是笑,一跛一跛的走到门前,突然一阵风扫至身后,他未加思索,左手自动防卫,不偏不倚打中澄怡的腹部。她哀叫一声,跌坐在地。

  “老天!你竟还有余力攻击。”他蹲下身子审视她的痛处,眼角余光密切注意她的手脚,预防她的再一次偷袭。

  澄怡痛得紧咬牙根,眉心纠得死紧。

  “很痛是吗?”他心焦的询问,手按在她腹部上。“哪里?是不是这边?”

  澄怡打掉他的手,怒目而视。“别让我看到你的脸就不会痛了。”

  戴奕学微微一愕。

  “想不到我英俊的脸庞也有惹人厌的一天。”他若有所感的拍拍脸颊,一不慎碰触到眼尾的伤口,疼得泪水差点滚下。“骂人功力未减,可见没啥大碍,休息一会,美食就会送过来了。”

  他打开门,趁澄怡没来得及张嘴开骂,火速逃了出去。

  外头的阿雪早已久候多时,在瞧见主人时,笑吟吟的将餐盘递给他。

  这才是正常的情况,阿雪心里是这么想的。

  戴奕学发出会心的微笑,拍拍她的肩膀。“你送进去吧!顺便带急救箱给她,我得去疗养一下才行。”

  膝盖痛楚已减,但他的脚步仍沉重。

  是谁布下的棋,让他在此情此景遇见生命中的煞星?!

  望着映在镜中眼尾的OK绷,他缓缓的、沉沉的叹了一口长气。

  “找到她了!”魏伯尧尚未挂上电话,即迫不及待的向渝湘报告好消息。

  “真的?”渝湘从椅子上跳起,“你是说澄怡找到了?在哪?安全吗?”这是她最关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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