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黄朱碧 > 暴君悍妃 >  上一页    下一页


  “马马虎虎行啦。”老公公猝然控住冰心手臂,推拿几下,黑紫的小手竟立时转为粉白色。

  “老公公,你这是什么招术,可不可以教我?”用来防身,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不准再叫我老公公,要叫爹!”

  “我没爹,我爹早死了。”冰心此时才仔细瞧清他的面貌,但见他高鼻深目,满脸雪白长须,根根垂到胸口,就算没七十也有六十,这么老,当她爷爷都绰绰有余了。

  “怎么,我要求的第一件事你就不依?”

  “可这根本是强人所难嘛。”她一生没见过“爹”长得啥模样,尽管偶尔也会羡慕别人有父母疼惜,但……他的“老”样子实在不是当爹的最佳人选。

  “叫不叫?”他右手凌空而起,眼看就要抓向她的天灵盖。

  从小只听过有人逼婚抢亲,还没听过有逼人家认爹爹的。今儿个算她倒楣误救坏人,认就认,谁怕谁?“爹。”

  “乖女儿。”老公公哈哈大笑。“来,我带你到北冥总教坛。”

  “去那儿做什么?”冰心打从东北行乞到西蜀,从未听过有此门派。

  “嫁人喽!”

  “什么?”话声甫落,她的手已被老公公抓住,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奔去,快如闪电,疾往一片片丛山峻岭而去。

  天空是很淡很淡的紫红色,镶嵌了一轮生铁般青幽而冷凝的月亮,太阳行将升起了。

  笛子的声音从城堡内传来,是轻柔与雄浑兼俱的古曲。

  冰心躺卧在柔软的毛垫上,觉得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睛一看,觉有无数只色彩缤纷的凤蝶围着她周身飞舞,有些甚至停在她脸上歇息。

  “这是什么地方?”她喃喃自问。

  犹记得,昨儿跟着老公公东奔西窜,到得一处山谷,其时天色已暗,她因长途跋涉,不知怎地就睡了过去。

  “会是老公公的家?”环目四顾,小床边纱缦重垂,隐隐约约可见奇花异草姹紫嫣红地遍植左右,阵阵馥郁馨香浮动,水声依然回荡。

  这是荒山野地抑或豪门庭园,怎会将床安置于此?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此处绝非老公公的“狗窝”,那人才不会有这雅兴,更不可能有此巧思,弄一张美美的床让她睡。

  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饿。像她们这种三餐经常不继的落魄人,填饱肚子即是这一生最伟大的事业。

  冰心从床上一跃欲起,赫然发现她的粗衣布裙不知何时给换成了雪白罗衣,淡绿襦裙。

  “是,那个老色鬼,她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滚到床下。“天!这床居然是半悬在空中,离地起码三丈高。”害她摔得四脚朝天!

  摸索了半天,总算在花丛边找到一双凤头丝履。

  “穿这玩意儿,怕不会走路哩。”冰心想了好一会儿,无计可想,只好硬着头皮穿上。嗯,还挺舒服的。她穷惯也苦惯了,八百年没穿这么称头过,反倒浑身不自在。

  槽老头呢?这老不修,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孬种!

  冰心说什么也要把他找出来,严刑拷打一番。

  “喂!”猛掀开帏幕,两侧旋即各走出一名婢女。

  “姑娘有何吩咐?”那婢女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看来约莫十六、七岁,除了黑发、黑眼珠外,全身雪白,犹似身在烟中雾里。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冰心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深怕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奴婢娟娟、秀秀,奉国师之命,刚来服侍姑娘起居饮食。”

  “国师是谁?我跟他非亲非故,他干么对我这么好?”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冰心左瞧瞧右瞧瞧,觉得娟娟秀秀美则美矣,就是太白了,白得连一点血色都没有,该不会是中了老公公的阴毒,才不得已在此为奴为婢吧?

  这糟老头真是太坏了!被她逮住,绝不轻饶。

  “国师亦即咱们王子最为推崇的师傅,姑娘遇见他,实乃上天之幸。”娟娟敬畏的神情颇堪玩味。

  “你是说,那个老老丑丑的色鬼就是你们的国师?”

  “谁在那儿胡乱说我坏话?”

  是他!冰心认得出他的破锣嗓子。

  “是我怎样……”哎呀,啧啧啧。

  这位拄着龙头拐杖,身穿大黄长袍,颈项挂着一串翡翠佛珠的老者,不就是……

  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换了件衣裳,他竟也人模人样,派头十足了。

  “你……”冰心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叫爹。”老公公凛然纠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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