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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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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诅咒一声。很气自己的思绪一再回到那天在随缘酒店投进他怀抱的黑发女子身上。老天,她也是妓女,跟贝儿没什么两样.为什么他会认为那个妓女很特别、很诱人? 他很厌恶自己的态度,便闭上双眼。他凭什么去批评贝儿或那个红衣女郎?她们也是老老实实在赚钱啊。他努力去想像那种生活。女人为了金钱出卖灵肉,为了求生存而忍受陌生人的肉欲。像昨夜那种夜晚贝儿又得到什么?除了几个钱之外,以及短暂的欢愉,如果有的话。她的大部分夜晚一定都是在假意的激情中度过,演戏来取悦给她钱的男人,可能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昨夜跟他在一起时她却有感觉。他有做到这一点。她感觉到自己欲望的饥渴及力量。季若亚很喜欢取悦那种抗拒愉悦的女人,对他而言这是个挑战,是一种成就,他很珍惜。 在黑暗中两个不相识的人可以毫不掩饰、毫不保留地交出身体,两颗心也得以接触。 但是即使是在黑暗中还是有条线他无法跨越,他的某个部分总是退缩不前。跟佳琳在一起时他几乎已跨过那条线,但是她却背弃他,让他明白千万不可付出全部,以免自己完全落空。 他暗暗叫苦。他跟平日一样有点尴尬及羞愧地发现早上醒来时身边躺着个不相识的女人。或许她知道他的姓名,或许不知道。这也没什么要紧。 要紧的是他们共度的时光——没有纠葛、没有承诺也没有义务。他不希望有误解,不希望有人感情受到伤害。昨夜对他而言是逃避梦魔的好方式,他喜欢对方的热情,但他绝对会言明在先——在宽衣解带之前——他们的燕好只是一夜风流,一项值得体会的娱乐,然后就像昨日吃的甜点一样被遗忘。 他并不担心贝儿曾是个期望很高的女人。他们两个是同类,各取所需,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在她和他肉体的需求的空档,他没有多少时间睡觉因而也没时间作噩梦。 他倾身吻一下她的颈项。“好好睡,贝儿。”他喃喃说道。 他翻身坐了起来,双脚搁在地板上。那位红衣女郎昨夜是否与关心她的人在一起?或是她的搭档只会向她泄欲? 他暗骂自己:这关他什么事?他为何老想着那个女人? 或许是因为当时他把她给吓坏了吧,或许是因为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吓着她的。但是他当真是吓到她了,她那惊恐的眼神令当时的他清醒了几分。 昨夜他原想向贝儿问起那位红衣女郎,但是他心想这种事还是留到天亮再说。他告诉自己他的动机完全是自私的。在吓着她之后,他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无事。他倒不是有意安排跟她过夜,反正今天他也得跟那个混蛋杀手李维奇一起离开了。 想到李维奇,他就想起昨夜故意在贝儿怀中遗忘的事。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伊里及维奇扯在一起的。他只知道那个大嘴巴的李维奇嘴上无毛,可能办事也不牢。 我不想浪费子弹杀你这种人 我倒很想好好捧你一顿,维奇心想。可是那孩子应该不坏,要不然伊里也不会对他这么好。何况在李维奇没像孔雀招摇的时候,若亚倒可以看出在莽撞行为中的愤怒及受伤的的感觉,这一定是拜白约翰之赐。 白约翰。这个名字让若亚心底一凉,加上深深的忿怒与仇恨。那畜生当真还活着吗?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的命倒比猫还长,不过,若亚恨恨地想道,姓白的本来就是个厉害角色。 当他们初进军校时,白约翰就像一只变色龙,随时变换个性,若亚后来虽然看出来,却已为时太晚。他早跟这位牧师之子成为莫逆,在西点的最初几年情同手足。由于约翰父母双亡,若亚甚至带他回自己佛蒙特的庄园去度假。 即使是在他们相处甚欢的时光中,若亚还是看出各种不太对劲的事。约翰曾为下人犯的一点小错大发雷霆,师长说话略不客气,或是下棋输了,约翰也会勃然大怒。后来又满脸悔恨地道歉。若亚每每以为这是因为军校压力大,遂不以为意。 军校压力大,约翰偏又非得得毕业班第一名不肯罢休。在大四快结束时,约翰果然全力以赴,他的竞争对手是若亚。 若亚一向也不否认自己有雄心庄志,但他把跟约翰之间的较劲看作是良性竞争。但是在毕业前的一个星期,发生了一件大事。 若亚发现约翰作弊,偷考卷以求高分,他甚至还偷改若亚的分。若亚原想亲自去质问他,但他已被调查委员会叫去询问了。 约翰怒冲冲地来到若亚房间。“是你告的密!他们会逼我退学,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想把我给毁了。”他双手握拳。“我要杀了你。” “是你毁了自己,”若亚冷静地说道。“不过我没去告密。我原想先跟你谈,听听你的说法的。” “混蛋!骗子!永远是完美、有荣誉感的季若亚,从不犯错。不,季遇可中校的儿子才不是这样。你是靠他的关系才进来的,而我却得乞求一个众议员的签名。” “不过我让大家明白,明白谁是最好的,在战术、在领导才能、在战斗技巧方面——是我,你受不了,是不是?” “约翰。你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我来帮你——”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该死!你和你那特权家庭,我看不起你,我一向看不起你,你的钱、你的权势、你的地位,你生而俱有,而我却得对别人摇尾乞怜才有人注意到我。我原想照你的规则来玩,但是我早该明白——想赢,我得照自己的规则,我不会再忘了。” 约翰蒙羞离开西点,在他离开之前,若亚又去找他,想帮他忙。 “若亚,这回你赢了,”约翰冷哼一声。“但你不会赢一辈子的,总有一天,在你最没防备之时,我会来帮你失去一切,就我现在一样。” 然后约翰就消失了.有好一阵子若亚忘了这个人,特别是在南北战争爆发后。一颗子弹射中他背脊,距他的脊椎不过半寸,他这才想起这个昔日老友的存在……以及他的威协。在背后挨一枪之前若亚根本没想到白约翰当真会来报复。白约翰在开了一枪之后不见了。 后四年前在怀俄明州他们又狭路相当时若亚奉派驻守拉洛米堡。那天下午他在堡外一家小店,身上穿的是最好的礼服,打算一个小时后要参加一个宴会。由于店主人不在,他就一个人在店里,想给司令官之女唐琳挑顶帽子当生日礼物,却苦于没有斩获。佳琳和他情意甚笃,可能已快订婚。若亚才刚拿起一顶粉红色的帽子,背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该不是你吧,”那声音嘲讽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挑北佬的蓝色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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