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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够了!她好大胆!这是不对的。万一情况倒过来。是他在偷看她呢?她绝不会原谅他的。

  她强迫自己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回去,暗暗祈祷万别让若亚发现。

  她颓然倒在营地火堆旁,身子抖得好厉害。她吃力地用毛毯裹住身子。求求您,上帝,千万别让他发现。

  求求你…

  过了不久,她听到他回不了,听到他停在火堆旁。他在看着她,她可以感觉得到。起初她还以他已经知道了.但他后来又迳自回到自己的地方躺下,她这才松口气。

  她好困惑、好迷惘。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刚刚在池边她的身体有了反应,她有了女人的感觉,渴望去碰触他。

  五个月前如果有若亚这种人走进她的生命,一切会大不相同。五个月前她还是个正常的女人,也曾对爱情及男女之间有所绮思,但是柯瓦尼那些人断绝了这一切,要不是当初她这么虚荣……

  可是……

  若今夜能以女人身分倒在若亚怀中,去体会……

  玮琪找了个寒颤。够了!

  够了。

  方玮琪已经死了,她绝对不会再想当女人。

  若亚睁眼看到旭日已然东升,不禁暗暗叫苦。该死,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他疲倦地伸个懒腰,感到头部作疼、口干舌燥。在大白天连他和红衣女郎的旖旎梦境似乎都很遥远。不过搞不好也有个好处:或许李维奇见他又再喝酒,一气之下早早动身离去。不,他最近运气不好,说不定一回头,看到李维奇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该起来了。”一个沙哑惹人厌的熟悉声音自左侧传来。“我正打算放弃你,自行离去呢。”

  “我可以再昏迷一个小时。”若亚嘲讽着,挺身坐起,却留心不往李维奇的方向望去,以免当真有两个李维奇。

  “快起来!”维奇咬牙切齿。“如果你以为我会替你感到难过,那么你就错了。”

  “没有人叫你这么做。”若亚老大不高兴。“我需要喝杯咖啡。”

  “剩下的都在火堆上,再过两分钟就会变成在火堆里头。除非你赶快起来。”

  “今早有你陪可真是怡人,”若亚嗤笑道。“梦里有十七具残尸,醒来有你的好脾气。我相信你可以了解我何以会睡过头。”

  “你好恶心!”

  若亚哈哈笑。“正是在下,我就是这种人——你是评断人格的行家。”他伸手拿咖啡壶,把手却烫到手指,他连忙放下。“你该事先告诉我的。”

  “这种常识还要我告诉你?这我倒没想到过。”

  若亚抬手表示投降。“谈和好不好?”

  维奇瞪着他,他便翻翻白眼。这小子今天的心情特别不好。“你今天吃错药啦?是不是因为昨晚没请你喝一杯?”

  “当然不是!”

  若亚摇头。“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吗?等我们抵达小镇,一定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以免你憋太久。”

  维奇一副欲晕倒状。若亚蹙眉,这小孩还真难懂。他的头好痛,也不想去猜。

  “我们得走了。”维奇贸然说道。“马上!”玮琪蹲在火堆边,仲手倒了杯咖啡推给若亚。喝完就上路。

  若亚感激地接过咖啡,一骨碌渴个精光,然后扮了个鬼脸。“你拿什么当咖啡豆?你的臭被子吗?你连煮咖啡都不会吗?”

  “两个小时前还算可以喝,”维奇说道。“可是那时你忙着梦尸体,不想起来,记得吧?”

  若亚诅咒一声,哐啷一声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却立即后悔了,他感到天旋地转,胃部在翻搅。他闭双眼.可是世界还是在旋转。

  维奇在他背后冷哼一声。若亚一怔。他不能呕吐让这个小混帐看笑话,他跨出一步,想朝树丛走去。他没走到那儿,在距树丛六尺的地方他蹲下来呕吐。

  玮琪目送若亚,心里既厌烦又沮丧。她已努力把昨夜的事抛到脑后了。今晨早早起身,决定兼程追赶葛迪。可是若亚偏又来这一招,这人三更半夜喝酒,使他们白白浪费大好时光,而他该死的宿醉又在拖延时间。或许她该上马自行离去。

  可是她没有。她气忿不平,却不是傻瓜。她可以在荒野求生,伊里曾经教过她如何札营、觅食和生火。但是生手欠缺的就是若亚这种人的经验。比方说如何跋涉险恶地形去追踪。伊里的经验及技巧最后就把史、詹两人逼向死角。玮琪心想若亚应该也有这种能力。不过这当然是那个神智清醒的若亚。

  她又望向树丛,再度摇摇头。至少最糟的部分已经过去了,他还蹲在那儿,但至少已经没在呕吐了。她望着他站起来转过身,头上的帽子压得低低的,故意不去看她,步履不稳地走向坐骑。虽然他的皮肤很黑,她还是看出他耳根都红了。

  她恼怒地抖落油然而起的同情心。他已四个晚上没喝酒了,昨夜喝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因为她看见他在洗澡?她颤抖了,不,她不准自己去想这件事。她越想就会越惭愧。

  此外,问题也不在于若亚洗澡,而在于他又喝醉,她才不管他的心情。

  “快点!”她口气粗暴地说道,免得自己心软。虽然她在责怪自己,却没有走过去扶他上马。

  他连试了两次才上了马背,但后来又椅着马好半晌,这才瞄向她这边。她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或许这样一来他就得到教训了,她心想。或许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上路一

  若亚又自鞍袋中取出酒瓶。她一怔,随即冲过去。

  “该死!”她叫道。她挥拳打他、扯他,想抢走他的酒瓶。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先是困惑,然后是忿怒,她吓坏了,可是她没有放开他,只一心想抢过那瓶酒。

  “该死!”他吼道。“这不关你——”她挥拳打中他的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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