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黄朱碧 > 花魁盼盼 >  上一页    下一页


  “还说呢,你明明有这么多随从可以帮你,却故意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害我冒着生命的危险跟那些小贼周旋,白白提心吊胆了老半天。恶劣。”盼盼嗔怒地嘟起小嘴。

  “我?”他不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几时弱不禁风来着?豫颢天对她超高的想像力不由得猛摇头。“那请你告诉我,我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叫我误入贼船喽。”嗄!贼船?此言一出,她自己都给吓得花容失色,水汪汪的眼珠子瞠得快蹦出来。

  “然后呢?”他嘲颜愈深,挑逗地逼向她。“能不能麻烦你解说下个步骤?”

  他把脸凑到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直喷她的眼睑,企图扰乱她的理智。

  盼盼尽管出身风月,见惯了臭男人的谐戏伎两,然此刻却无措地不知如何招架。

  “你该不会想强暴我吧?”

  “哦!”豫颢天恍然大悟地挑起浓眉,唇边依旧衔着邪笑。“多谢指点迷津。”是她给的上台阶,可怪不得他。

  豫颢天一手搭着桌面,一手横到她身后的隔板,将身子挪至咫尺处,以便仔仔细细看她这粉雕玉琢、像极了他爱妻的脸。

  多么惊人的风华!

  他忘情地,印上她的唇——

  “啪!”这巴掌响脆而麻辣。

  “你打我?”他简直不敢置信,这世上居然有人敢掌掴他,并且还是个女人。

  “是又怎样?”盼盼趁隙慌忙矮下身子,由他腋下溜往垂着珠帘的舱囗。“别以为你财大气粗就可以任意欺侮人,我可不是好惹的。”

  “帮主。”帘外来了一名大汉。“易堂主有要事求见。”

  豫颢天瞟了盼盼一眼,道:“叫他在前舱稍候,我一会儿就来。”

  大汉走后,盼盼好奇地朝他上下打量,越瞧越隐隐觉得不对劲。

  方才在西冷桥上因天色昏黑,他看上去根本与普通的中年男子无异;而此时在十几盏碧罗纱灯的照映下,他阴郁鸷冷的五官飘逸出一股灼灼慑人的英气,粗犷魁伟的身量则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仪。

  “那名大汉尊称你为帮主,什么帮?”

  “我回来再跟你解释。”豫颢天与她擦肩而过时,忽地擒住她的手。“不要做傻事,这儿四面都是水,除非你能插翅飞上天。”

  “你想软禁我?”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野烈一笑,拂袖走了出去。

  “喂,你……”至少把话说清楚再走呀。

  完了,才出狼穴,又入虎囗。艳姨娘不是说今儿是黄道吉日吗,她怎地诸事不顺?

  心情一不好她就想吃东西。桌上已摆满佳肴,横竖生死难卜,先祭完五脏庙再说。

  唔,真好吃,比起风轩里的毫不逊色。扰攘了一夜她实在饿坏了,风卷残云,两三下就嗑掉了四盘瓜果、十几块糕点和两盅热茶,总算饱了。

  她起身打了个饱嗝,踱向低垂纱缦的窗台,朝外远眺。镰形的弯月斜斜照向湖面,孤山葛岭散点寒灯,衬托纤廉树影,如细针刺绣。

  好美的一幅画面。倘使她今晚不是潜逃出来,也不用担心艳姨娘派人前来捉拿,那么她一定能开开心心地欣赏这烟水朦胧的神仙境界。

  “风姑娘,”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婢女掀起半边珠帘微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你准备歇息了吗?我来帮你铺床。”

  “不必麻烦,我自己来就行了。”既决定要重新做人,她就应该尽快适应一切琐事自行打理。

  “请不要客气,这是我分内的工作。”婢女一面走进来,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啊!”一不留神撞上了床边的梁柱。

  “小心,小心。”盼盼赶忙用手帮她揉揉太阳穴。“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让你好奇地看呆了?”

  “不是的,是因为你和……”她似乎有所顾忌,话说到一半就吞回肚子里去了。“我家老爷没告诉你吗?”

  “刚刚那个坏家伙?”一提到他,盼盼就忍不住怒火高燃。

  “我家老爷怎么会坏,他心肠最好了,每年官府赈灾,他不但出钱还出力,杭州的百姓谁不尊称他为豫大善人,只除了你。”婢女不满地用眼尾扫她。

  幸好盼盼专心于背脊发寒,没时间理会她不友善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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