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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是不是就把东西还给我?”信用诚可贵,人格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两者皆可抛。因势制宜嘛,撒点小谎也无不可。

  “我说过了,我没有拿你的珠宝,但是——”

  “就知道你是个大坏蛋!”盼盼怒火攻心,一下打断他的话,破口大骂。“你专门欺负弱小,乱占人家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可恶,打不到你,我脱鞋子丢你。可惜还是没打到,而且两只绣花鞋全部掉进水池里。

  “闹够了?可以轮我说句话吗?”盯着她两只小巧可爱的光脚丫,豫颢天真感啼笑皆非。

  “我不要听,我现在就要到衙门告官,你是好汉就别拦着我。”她捂着耳朵,低着头,吃力迈开大步朝前直走。

  “那边不要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豫颢天警告未及,盼盼已误入“歧途”。

  “啊!”惨声惊起,她已一跤跌进泥淖里。

  那是易仲魁特定保留的一块湿地,专门用于养殖水鸟,每年春秋两季,候鸟南迁时,这里就会聚满来自北方的各式各色鸟儿,或觅食、休憩、追逐……其景之美,令人目不暇给。

  一般外来的访客,若未经事前告知,常发生和盼盼一样的窘况。

  “你……没事吧?”不听他的劝,自讨苦吃了吧。

  “我这样你说是有事还是没事?”盼盼挣扎着站起来,但因地太滑,重心不稳,不一会儿又摔倒下去,污水和泥巴高高溅起,她的衣裳、手脚和头脸无一幸免,统统变成黑褐色。

  豫颢天焦灼地站在岸边,救她不是不救也不是。

  “让我来帮你。”否则她恐怕奋斗到掌灯时,仍走不出来。

  “不必,我自己会起来。”短短几步路,用爬的都可以爬出去,怕什么?

  盼盼不想让豫颢天看笑话,鼓起勇气,危危颤颤如履薄冰地缓步移动。“啊!”地实在太滑了,她又赤足,缺少鞋子的摩擦力,更是连站直身子都有困难。

  “真的不需要我助一臂之力?”他居然衔着嘲弄的笑靥,兴味盎然地欣赏她一身狼狈。

  此仇不报非君子。盼盼偷偷从泥地里抓了两大把烂泥,预备伺机让豫颢天“感同身受”。

  “好吧,如果你真的很想帮忙的话,就过来扶我一把。”

  “没问题。”豫颢天从一旁池子提出一大桶水,哗地往盼盼兜头淋下去。

  “啊!你这是干什么?”盼盼经他这么一淋,双手的“阴谋诡计”瞬间就完全瓦解了。

  “冲洗干净,才不会让我近墨者黑呀。”豫颢天是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那点小把戏。

  无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迟早她会找他算总帐的。“现在总该把我拉上去了?”

  “行。”但见豫颢天腾空而上,须臾已将盼盼由泥地拎起,带到一处水井边。

  “干么带我到这儿,我要回去沐浴更衣。”盼盼没注意她那袭轻薄的衣衫已湿得紧帖肌肤,一如裸裎。

  “就在这里洗吧。”夏日晌午,人伞炽烈,即使不用温水,也不至于太过冷凉。

  “我不要,我——”低头才惊觉这副德行,真是不能见人。“好,好吧,但是,可不可以麻烦你,把袍子借我一下?”

  豫颢天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把身上唯一的遮蔽脱下来交给她。

  一见到他裸露的胴体,盼盼慌忙转过脸去。“好了,我……要冲一下水,然后换衣裳,你能不能去替我把风?”

  豫颢天啥话也没说,旋即走到小径旁守候。

  盼盼四下环顾好一会儿,才惴惴不安地褪下冷衫湘裙。好冷!想起以前在风轩时,仆妇总是把井水晒温了才端进寝房供她洗涤之用,而今……想着想着,颊间又隐隐作疼,不禁悲从中来,捂着嘴低低饮泣。

  豫颢天听到哭声,惊愕回眸,见着了她雪白纤瘦的背。在艳阳下,又近在咫尺,几乎可以看到白色的茸毛在闪动,一下一下,无限的诱惑。

  一股原始的悸颤,难以收拾,惊心动魄地迸发。豫颢天在匆促之间,神为之夺,他欺身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盼盼入怀。

  “别哭呵,别哭!”捧着她的脸,他的吻如急雨繁落,像孤注一掷的赌徒,理智全失,竟没留意到老榕树后面来了不速之客。

  那是一双百指千爪恶毒的眼,刺得盼盼背心一片斑斓。

  “偏要。”盼盼由初初的啜泣,改成放声痛哭。哭是她唯一的发泄,除了哭,她还能如何?

  “给我补偿的机会。好吗?”他是真心诚意的。

  “把东西还给我,就是最好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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