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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这已不是第一次,却照样令她神魂俱失。她不懂,两唇相抵的片刻为何能勾起如是熊燃的火焰?李钰热吻过后,换成辗转轻柔的魅惑,左手不规矩地四处游走。

  尹似水一如遭到电击,惊得魂不附体!不会的,她一定是弄错了。

  趁他手劲减弱,尹似水赶紧溜到另一边,浸入水中,企图用水熄去燃烧的火焰;然而腾热的水温,只是益发地撩拨她本已激荡不已的心神。

  “你在发抖?”李钰甚感诧异,这样的气候,即使泡冷水澡也没有问题呀。

  “我……好饿。”他的手才触及她的身子,她马上抖得更厉害。

  “你是累坏了。”李钰怜疼地搂住她,脸面埋入她的颈窝,那昨夜不知何时兀冒的髭须,麻刺地扎入她柔软的肩,令她又疼又痒,惊叫着滚落澡盆里。

  “别这样!”尹似水忍俊不住,两手不停捶打他的身子。因笑得太猛,险险岔了气,俏脸涨得比先前还红。

  原来她怕痒!她笑起来的样子,说有多美就有多美。李钰不免怀疑,他的魂魄是否全让她夺去了。

  永难餍足的欲望,驱使他再次亲吻她光滑如凝脂的面颊。

  尹似水啊,似水,你必定是个女妖,不然怎能如此深深迷惑住这位权倾一时的皇子?

  “再笑一个。”他以鼻尖和她相抵,眸光激赏焦灼地闪动。

  “一千两。”她狮子大开口。如果他再不给她东西吃,在饿死之前,她保证会无所不用其极地狠敲他一笔。

  “昔时妹喜一笑倾城,你只取一千两,太委屈了。以后你每笑一次,我就给你一万两。”

  “什么?”尹似水不敢置信,他八成认定她天生不爱笑,才会发此豪语。假使她一天笑个十七八次,那……一年半载之后……嗯,光用想象的就差点惨遭灭顶,“你没骗人?”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为博红颜欢心,花再多的钱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尹似水做好预备动作,开始酝酿情绪……笑有什么难?不就是张开嘴巴,露出牙齿,然后……

  “你先把头转过去。”一见到他鸷冷眩惑的眼她就破功了。原来展颜欢笑,并不如揣想那般容易。

  “没亲眼目睹,我怎能确信?”他不仅不转过身,反而圈紧她的腰,脸埋在她颈窝处哈痒,顺带汲取她身上的幽兰香气。

  “不行,你得先给我一万两。”收入囊中才算数,以免他食言而肥。

  “五十万两如何?”他迅捷地从搁置衣物的木阶上,掏出一粒浑圆璀璨如瓶口大小的夜明珠,揿入尹似水掌心,“你尚欠我四十九万两。”

  “这……”超级富婆,一下子巨债缠身。尹似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待会找人镶成坠子,我要你片刻不离地戴着它。”

  尹似水犹怔愣望着夜明珠发呆,他已矫捷地拥着她跨出澡盆:“用完早膳,你想上哪儿去?”

  “我可以自由行动?”

  她陡然莹亮的美眸,又触怒李钰的龙颜。“又想逃?”

  嗅到他可能随时引爆的火苗,尹似水慌忙挤出一朵美美的笑靥,安抚他:“不是的,我只想到街上买几件衣裳,昨儿走得匆促,什么也没带。”

  “只是这样?”李钰瞪着她,目光存疑,“你已是我的妻子,今后应该恪守三从四德,千万别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那样的婚姻算数吗?

  谁会相信新娘子被点了麻穴之后,遭人“押”入花厅,身不由己所完成的婚礼是合乎王法的?

  如此脸不红气不喘地逼迫一名小女子,忒地无耻!

  倘使逃不出他的掌心,尹似水思忖,尔后她该努力的恐怕是把自己掏空,当个漂泊的幽魂,或许才能漠视所有不人道的对待。

  “我嫁给你,谁看见了?”

  “穆子左、未向晚……共三十六人。”他奸诈地笑得十分得意。

  可这些人全是你的部属、随从呀!

  尹似水不再置喙,对付这种狂妄的男人,沉默比大声嚷嚷会更具火力。

  “认了?”李钰最容不得女人跟他唱反调,试图挑衅他的权威。原本只是一场男欢女爱的争逐,却演变成顽固倔性的阵仗。

  他迟早会教这颗顽石点头的。

  他拎起侍女预备好的衣裳,掷予尹似水:“替我穿上。”

  她没有异议,顺从地照做。

  水凉了,房内雾气尽散,艳阳争相从门缝里钻进来一窥究竟。

  尹似水被陡然澄亮的视野羞得无地自容。他,男人的身躯原来如此……她迟疑了下,但觉心如擂鼓,脸颊烫得火热,好似烈火焚身……

  李钰瞧出她的尴尬,轻怜地扳过她别开的面孔:“慢慢习惯就好了。”

  她飘然轻笑,很轻很轻,如戏谑般的自嘲。这样曲意承欢的日子不是她要的,她不能把大好青春浪掷在这个骄狂的男人身上。

  得想个办法。凭她冰雪聪明的脑袋瓜子,迟早可以想出万全之策。

  “如仙如媚若春雪,似梦似幻柔似水。”李钰在畅怀轩上,为尹似水题了两句诗,还命人将这栋广阔的庭园取名为“水帘山庄”。

  穆子左得知李钰已将此园赐给尹似水,便差人由市集买回大批花卉,将整座山庄妆点得花团锦簇,绿意盎然。

  “拈花惹草几时变成你的副业了?”朱向晚讥刺地瞅着他,满脸狐疑。这冷面悍郎根本不懂怜香惜玉,他在为谁煞费苦心?

  李钰出身宫廷,似锦繁花他早已看得生厌,除了去年云南进贡的“武状元”——郁柔香,其他花卉他从来不屑一顾。只除了她——

  瞧她连野兔野鸟都养进山庄里,就知道这女人素养有多低劣,多难登大雅之堂。穆子左为什么要讨好她?

  耐人寻味的,不是吗?

  “你不觉这样令人心旷神怡,有种天人合一的舒泰感?”像刻意回避什么,穆子左忙挥挥衣袖,兀自步向长廊。

  “做贼心虚!”朱向晚看他鬼兮兮的样子,益发激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致。撩起袍角,旋即追了上去。

  尹似水倚在窗台边,将他两人的对话尽收耳里。穆子左的心意教她感动但不解,他和其他人没两样,都难得用正眼瞧她,今儿是怎么了?

  况且对她“阿谀”的还不只是他,“成亲”之后,陈武周和薛仁杲态度上有了相当大的变化,执礼也比以前恭谨不只数十倍。

  怕她有朝一日会飞上枝头做凤凰?其实他们真的是多虑了,甭说李钰没表示要让她进宫,即使有,她也不会应允的。她不够宽宏大量,没那胸襟和后宫无数嫔妃共侍一个男人。

  这已是她所能忍受的极限。眼不见为净,至少在这一方天地里,她可以自欺欺人,奢望他是她的惟一。

  呵!她已经陷得这么深了吗?

  李钰将她安顿好,立刻领着众人出去了。这趟出宫,他明为抗拒汉皇干预他的婚事,实则为礼贤下士,广纳才德兼备之人以效忠朝廷。

  尹似水对他的事从不过问。她不甘心做只笼中鸟,凭“水帘山庄”这几名侍卫也阻挡不了她,但她却镇日枯坐房内,落寞地怅望长空,怀想和师父在天山那段自由自在的日子。

  改日,她应该专程回去一趟,依她师姐的绝情冷血,想必不会好好安葬她师父和不老仙。

  剥啄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谁?”她警戒地迈向门边。

  “开门。”来者不善,口气极差。

  尹似水自恃武功还算可以,“呀”地一声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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