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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另一位大夫接着说道:“墨堡主,我们两个已经尽了力,接下来的两天是关键,姑娘如果熬得过去就会没事,如果她熬不过去……”

  “够了!”墨云沉声喝道,“骆文。”

  “主子。”“跟他回去拿方子。”“是!”

  骆文一边请着大夫,临走前还担忧的看了夜珂一眼。

  他真不知该如何告诉正在中庭着急等待消息的柳素…

  送走了大夫,墨云也一并遣退满屋子的婢女。

  他坐在床沿,深邃的瞳眸紧盯着榻上嬴弱的苍白人儿,似乎正思索着什么。

  他不是只当成一场游戏的吗?为何当夜珂被刺时,他竟然会失去平日的冷静,乱了所有方寸,心头竟然也跟着像有剑刺人一般疼痛?

  这代表什么……

  抚触她冰凉的颊,墨云倏然收回手。

  “骆武。”

  “主子!”门外守候着的骆武迅速进来。

  墨云的眼睛没离开夜珂。“用你最快的方式找到子狂,在最短的时间内要他到墨家堡来。”

  “是!”骆武领命飞快离去。

  “你这条命是属于我的,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夺走!”

  炽热的怒焰取代了他深幽黑眸中原有的冷寒。

  十八年前他的一时兴起,轻易地拥有她并决定她的生与死,而今天……他想索取的或许不只是她的命而已了……

  不到中午,夜珂果然如大夫所言开始发烧,整个人陷入昏迷中,还不断呓语着,身上的单衣是湿了又换、换了又湿。

  一直到过了大半夜,她才开始有些退烧。

  可不到三个时辰,她的身子再度发热,而且还更严重。

  来来回回的折腾之中,墨云的心跟着忽上忽下,甚至干脆遣开婢女,自己亲自为夜珂拭汗换毛巾。

  这当中夜珂几次睁开过眼睛,却都是无意识的眨眨眼又合上。

  见她睡得十分不安稳,墨云竟也觉得不好过,尤其是一想到她随时都有丧命的疑虑时,从来不曾有过的轻声细语竟由他口中脱口说出:

  “你既然是我身边的人就得有强韧的生存毅力,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认同吗?那么你就必须活下来……”

  说也奇怪,夜珂明明陷入昏迷,可墨云的话似乎还真传进她耳里,原本急促紊乱的呼吸缓缓地转为平顺。

  墨云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当然,他也不会知道他俊逸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神情。

  宅子狂终于一脸倦容、一身疲惫地让骆武给拖到墨家堡来,可是却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睁着圆大的眼,由床榻上的夜珂看到一旁的墨云。

  “治好她。”“什么?”宅子狂满脸惊异地瞪着他。

  这些年他四处飘泊,为的就是要寻找到他当年吃的“赤艳红丹”,好还给墨云一个人情。

  他宅子狂本是毒门的唯一传人,多年前他误中想夺取掌门之位的师兄的毒,只有墨家堡珍藏阁里的解药能救他。

  墨云二话不说,赠予他解药。

  说是赠也不全然对,这不像是墨云的作风,他一向不做亏本之事。

  没错,当年墨云是给了药,可也要宅子狂答应为他做一件事当作交换。

  谁教他吃了人家堡里最珍贵的药丹,这事让狂妄自负的他心里总是像有根刺般难受。

  “我有没有听错?你要我救她?你可得仔细想清楚喔!”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般人以为毒门只会使毒、制毒、解毒,事实上他治病的能力才是高明,但如果因此以为他会悬壶济世,那可也错了。

  正如宅子狂这名字,他是个狂傲不羁的人,做事全凭自身喜恶;他的脑袋里没有所谓的正义、慈悲、善恶,只有他自己。

  “救是不救,一句话!”墨云回给他冷冷的一眼。

  “这算是你要求我做的事吗?”

  宅子狂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仿佛看到自己即将解脱的曙光。

  墨云的面无表情等于给了他答案,他欣喜的道:“你不要后悔喔!我可是只答应你做一件事而已,救了她之后,我便不再欠墨家堡任何人情了。”

  “废话少说。”墨云几乎已经失去耐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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