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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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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安忍不住怒火。她很清楚如果她去找有关当局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会查证她所说的话,然后会发现她父亲疯狂计划的资料,并把她当成一个老疯子的女儿。他们不会相信她的。他们会宣称她捏造出这个故事,目的在吸引大众去做那种无益的追求,就像她父亲毫无结果的探险一样。 柏恩聪明到不会尝试在巴西卖掉钻石。他的行为会违法,但是她打赌“女王之心”.将会在安特普打磨,并吸引举世的注目,但它的来源将永远是个谜,如此更会增加它的神秘感和价值。或者它终将被切割、分开,镶嵌以增加某人的重要性?“女王之心”被切割的念头骇着了她;它是一个文化的中心,应该保持完整。 “不要不高兴了,”柏恩劝告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会带你回去,你想要的就是安萨族的证据,你会得到。” 婕安移开坐回船首,望着河流。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阻碍谈话,但是现在这却惹恼了他。他想要摇撼她,强迫她了解他的立场。她该学学使用常识而非理想化地高谈阔论。该死,他为什么不小心一点?他并没想到她在背包中找备用弹匣时,会察觉到里面的钻石。 柏恩沮丧不已。如果他现在向她求婚,她会认为是因为他要她对钻石的事保持缄默。他不会有机会说服她他是真心想要娶她。而且婕安不但不会相信他,或许还会因此而赏他一个耳光。真是倒霉透顶的一天。有人朝他开枪,他的船沉了,他发现自己想结婚,而婕安现在又生他的气。 他的耐心快要磨光了。 最重要的是,他无法摆脱掉应该确定杜雷蒙是否真的死了的想法,但他希望婕安离开那里,如果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保护她是首要之事。仍然没有柯提文的任何消息。柏恩并不认为他有多大的机会生还。雇用杜雷蒙真是天大的错误,只要有钱可赚,那个家伙会连他的母亲都卖掉。柯提文需要杜雷蒙,但是杜雷蒙并不需要他,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即使杜雷蒙并未死亡,他所受的伤也使得他无法追踪他们,那是假设他到了岸边,或是他的伤口并未溃烂。在热带的气候极易感染传染病,除非杜雷蒙有足够的医疗常识用植物来治疗自己,但那似乎不太可能。所以他何需担心呢?因为他受雇去担心这种事情。 杜雷蒙紧紧地抓住船的残骸,当他听到有竹筏在附近滑动的声音时,就沉到水面下躲起来。想到他的血流到河里会吸引肉食动物过来,任何时候都可能有上百只尖锐的牙齿啃噬他,他害怕极了。当动力竹筏的噪音渐渐远去后,他浮上来注视着水面,但是船沉得如此之快,他别无选择的余地,只得快点离开。他从衬衫上撕下一条布紧紧地绑在右手臂的伤口上,接着投入水中。 他几乎无法使用手臂,但是却凭着一股蛮力到达岸边,筋疲力竭地爬到陆地上。他躺在那边用他所听过的每一个字诅咒路柏恩。那个白痴为什么在那天中午休息了那么久的时间?他以前从未如此做过,但是那天却这样。或许他是在上那个女人,那个放荡的女人。她为什么不能等到晚上再叉开双腿? 因为这样害得他没有准备,整个攻击行动并没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本来想趁晚上睡觉时偷袭,那将会多么地简单呀!但没想到反而是他吃了一惊,差点被路柏恩宰掉。 可是,他并没有死。他现在要报复,因为他们认定他必死无疑。他还是可以继续跟踪,即使他们在被赶上之前便回到玛瑙斯,结果仍然会是相同的。当他恢复些微的力气之后,杜雷蒙挣扎着站起来,了一会儿之后往上游走去。他曾经过一间简陋的篷屋,里面会有食物,几乎可以肯定还会有艘船以及武器。 柏恩宁愿在陆地上过夜,但是他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他把救生筏慢慢地划出水面进入浅滩。“看来我们又要搭帐篷过夜了。”他说道。 那些是自从婕安坐回船首后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因为她后来整天就一直待在那儿。她并未回答,但在他把船靠向岸边时却向后移动,免得被垂悬的树枝打到。 柏恩尽可能藏住救生筏,因为走私者会认为攻击两个人比攻击一打人容易得多,特别当其中一个是女人时。他们必须往内陆走,?远离灌木丛生的河岸,以便找到一个地方搭起小帐篷。婕安立刻卸下一些补给晶开始准备简单的一餐。 柏恩搭完帐篷,恼怒地瞪她一眼。他在她旁边蹲下来,决定结束这种沉默状态。“听着,你别把嘴噘得高高的。你可以不喜欢这个主意,但是总懂得减低损失吧?虽然你得不到钻石,但是却可以得到其他的东西:安萨族的证据和澄清你父亲的名誉。” “不,我不要。”婕安说道。 最初柏恩对她总算开口和他说话感到如释重负,因此花了一点时间才了解她所说的话。“你是什么意思?” 婕安耸耸肩。“我说我拒绝与用卖掉钻石所赞助的探险队有所牵连。我无法阻止你将要做的事情,但是我不必牵扯进去。一旦我们回到玛瑙斯后,我会立刻搭上飞机远离你。” 柏恩受够了。他的脾气爆发开来,他紧抓住婕安的手臂强迫她面对他。“你想得美。”他说道,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 “喔?那么你准备如何阻止我?绑架?”她的声音含着气愤与嘲弄。 “如果我得这么做。” “我相信你会,”她抽回手臂。“但是你最好听自己的劝告减少你的损失。所以你何不省省你的良心以及你的力气,忘了探险队吧。因为你无法强迫我与探险队沾上任何关系。” “我并不是在求心安,”他怒喝道。“我说过会替你找到证据,我就会做到,即使得用暴力拖你回去也一样。” “喔,我想你是要让我身不由己地出名,以使情况看起来好些?贼就是贼。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改变这点。” “我偷了什么东西?巴西人民的东西?谁可以从钻石处得到利益?要是它被锁在博物馆中,甚至基于安全理由而不准别人参观,百分之九十的巴西人甚至不会听说有这颗钻石的存在,即使他们听说了也会对它不屑一顾。假如这颗钻石是我发掘所得呢?它还是同一颗钻石,但如此一来我是否就有权利保有它了呢?找到它的人就拥有它,不是吗?”柏恩吼叫道,他这辈子还不曾这么生气过。 “你剽窃了历史。” “狗屎!你可以在那里放一片该死的碎玻璃,安萨族的历史还是一样不会因此有所改变!” “但这不只是一片玻璃,这是‘女王之心’。我从一出生就被教导要尊重历史,去珍视我们所能发现到的任何一点片段,因为那就是我们本身的一部分——我们之所以为我们以及我们何以能成为今日的人类。你无法想像在多少个夜晚中我强迫自己醒着,手中握着枪,站在某处守卫这颗钻石免得被别人夺走。你想我现在会把它交给其中一只兀鹰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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