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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你煮了什么给他吃?”一进屋就香味扑鼻,连二楼都闻得到。

  袁静菱腼觍地勾唇。“我煮了饭,炖一只党参枸杞鸡,还卤了牛腱。”她得去确认一下,妈妈教过她,鸡肉要入味又不能炖老了,牛腱要卤得够软、够Q才可以。

  请何庆茹在楼上稍坐片刻,她下楼把该做的事在十分钟之内全数搞定,然后用大托盘端着手工饼干、切片柠檬和一壶大吉岭红茶上楼。

  “克鹏真的很喜欢你。”

  “啊?”

  那男人喜欢她,早就不是秘密了,但突然被一位几乎算得上陌生的人开门见山提及,冲击效应还是很大啊,让她差点摔破瓷杯。

  何庆茹笑笑又说:“你也很喜欢他。真心喜欢上了。”

  袁静菱颊畔被霞红占满,专注看着对方,不语,猜测着她究竟想说些什么。

  “克鹏在几年前主动放弃‘义鹏电子’的股份,我想,是因为你的关系。你知道这件事吗?”

  呼吸陡顿,袁静菱的眸子瞠圆。

  她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但找不到声音。

  有模糊的字句在脑中穿荡,她试图捕捉,把那些飘浮的话抓牢——

  工厂是我和朋友合伙的,不是我父亲的……

  我没有花陆适义的钱……

  我在这里……为的是更重要的事。

  我养得起你,我想养你—辈子……

  见她怔怔然,何庆茹啜了口茶,为那茶香略挑了挑细致勾勒过的柳眉,再问:“那年你走了,跟母亲和继父来到河内定居,他为了你,第一次开口求适义帮忙,这件事你知道吗?”

  又是一颗氢弹猛爆,炸得袁静菱头昏脑胀,不知今夕是何夕,只会呆呆摇头,一头轻软发丝晃出波浪。

  这怎么可能?

  他开口求陆适义?!

  他是个多么骄傲的男人,要他求人已经困难之至,更何况他那时年纪尚轻、浑身都是尖锐棱角,脾气火爆到不行,而求的对象还是他父亲……他为什么要求人?又求些什么?

  “他……我……我不懂……”喉头干涩,她捧着杯子的双手微微颤抖,下意识灌了一大口茶,也感觉不出茶温是不是太烫,便囫图吞进胃里了。

  何庆茹表情很平静,似乎也料到她的反应,略顿,她勾起优雅的笑弧,淡着声叹息。“原来他什么都没告诉你,他这性子呵……唉,都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小菱,我想确认一件事……你爱他吗?”

  喜欢与爱,这两者仍是有差距的。

  她爱他吗?

  这问题在袁静菱的小脑袋瓜里炸开,震得她心魂飞掠、思绪百转。

  她爱他吗?

  她自问着,内心澎湃如狂潮。

  一波波疯浪朝她打来,她却觉得痛快,甘心情愿坠进感情的漩涡,被拖扯到无尽的国度,即便再也回不到安全的原点,她认了,就算因为爱他而神魂飘泊,她也认了。

  倘若这不是爱,那么,她为何心痛又心悸?为什么笑?又是为什么哭?

  “我爱他。”咬牙,她勇敢承认了,温柔小脸在透进窗的午后阳光下淡泛犀光,美得教人心跳加速。她笑叹:“是的,我爱上他了。”

  真心爱上,没办法呵……

  枪伤。

  近距离射击,一个穿透左大腿,一个射穿他右腰侧。

  子弹贯穿肌肉筋骨,所以射入的地方出现完整而利落的两个弹孔,然后火药在穿透出来的地方爆开,他左大腿后面和右后腰才会裂开如此狰狞的痕迹,在那完美比例的身躯上留下残念。

  耳边嗡嗡乱响,袁静菱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意识跟她作对作上瘾了,总挟带着她的神魂飘游,要她发狠地倒扯回来,才能专注地捕捉那女人的音浪。

  她听着,下意识倾听,那淡淡无奈的声嗓对着她说——

  “……他那晚把人家打得头破血流,被押回警局,适义出国不在台湾,是我去把他保出来的。隔天他还想去找你,有几名黑衣人在半路堵他,因为被他揍成重伤送医急救的那个男人,警方查出他的身分,是在北台湾黑道上名号还挺响亮的某位大哥。他揍伤人,对方的小弟来寻仇,先是制造假车祸,成功拦住他,然后近距离、毫无预警地朝他开枪。我们只能庆幸,因为对方仅仅是警告的意味浓厚,要不然那两枪不会是朝大腿和腰间这么仁慈,而是直接对准脑袋和心脏,毙命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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