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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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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四海窦三不是寻常姑娘,谈婚嫁跟谈生意似的。 窦大海似乎听到一件极其好笑的事,“噗嗤”一声,落腮胡都沾上自己的口沫儿了。 “人家欺负你?!呵呵......你别去欺负人家就阿弥陀佛、三生有幸啦!也不想想那性子像谁,哪儿轮得到旁人欺负?”这话意有所指,没来由惹著了一旁的美妇。 “姊夫说这话什么意思?”有道是语气越软,危机越大。 窦大海脖子瞬间一缩。“什么什么意思?咱儿还能有啥儿意思?这不正在询问关师傅的意思吗?”一串儿像绕口令似的,吞吞口水又说:“关师傅若是点头帮了这个忙,来弟今晚便能将行囊整理妥当,明儿个就开始放大假,直奔塞北和齐吾尔培养感情去啦。” “关师傅有自个儿的工作要做,忙得很,阿爹刚才没听见吗?他还得走王员外那支镖,根本分身乏术。”窦来弟抓著垂在胸前的发尾,声音微微拔高,不过依然柔软。 窦大海嘿嘿地笑了两声,“关师傅都没开口哩,全是你的话。他可是咱们四海镖局公开票选最有能力、最具价值,又富最高协调力的优良镖师耶,啥儿烦杂琐碎的事还不都迎刀而解,你担著什么心啊?!” 红唇微嘟,窦来弟脑子里不知打啥儿算盘,忽然侧过脸蛋,瞬也不瞬地瞅著关莫语-- “你说,你是不是答应让我去?” 这问法有些古怪,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或者......是用字遣词吧,太犀利直接了点儿。 关莫语从没一刻觉得开口说话是件如此困难的事。 喉结上下蠕动,他目光停驻在窦来弟那张俏丽的心型脸儿上,只觉胸腔胀痛,几要晕厥。也许金宝儿说对了,他真的中暑了。 “呜呜呜......关师傅,为了咱们家来弟的幸福著想,咱儿跟你拜托啦!”窦大海“唬”地跃到他面前,两只大掌抓住他双肩一阵狂摇。 突然间思及什么,两眼陡地瞠大,兴奋地嚷嚷:“有啦有啦!要不这样吧,等来弟的婚事订下后,咱儿同你保证,也给你放大假,然后重金礼聘九江的八大煤婆帮你牵红线,你看上哪家姑娘尽管说出来,咱儿替你作主。嘿嘿,话又说回来,其实有好些人跟咱儿提过,想把自家的闺女儿嫁给你当老婆,咱儿一直找不出适当的机会同你说哩。” 一旁,窦来弟粉嫩的脸沉了下来,美眸跟著细眯,抿著唇却不说话。 至于关莫语,他脑中本就紊乱,又被窦大海劈哩啪啦的连番快语搅得一个头两个大,好看的唇型缓慢掀动,终是挤出话来-- “窦爷别为在下的婚事费心,还是......还是三姑娘的婚事要紧。” “那你是答应啦?!呵呵呵呵......咱儿就知道你够意思,呜呜呜......招弟和带弟好不容易出阁,现在也轮到来弟,唉,真是教人既感动又感伤呵......” “窦爷我、我--”说话啊?!关莫语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扪心自问,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能以怎样的资格去说? “我会连带处理三姑娘的工作,既定的行程也毋需更改。”他语气懒懒的,连自己也没发觉。 此话一出,窦大海自然是感激万分,只差没扑上去抱住人家,却听见窦来弟开口言语,那语调柔得不可思议,软得教人筋骨松散-- “好,关师傅把一切都安排好啦,了不起呢,既是如此,那我也没啥儿好说,就去了呗。听阿爹的话,明儿个开始放大假啰,呵呵......去和齐吾尔多亲近亲近、熟悉熟悉,跟他在塞北的草原上双宿双栖,一块儿骑著大马吹风看日落,唉,想起来就好生惬意。” 呃......怎么听起来有点儿......冷飕飕? “来弟......”窦大海讨好地咧嘴,小心翼翼地问:“你哪儿不痛快啦?” 从头顶到脚趾儿都不痛快! 心中恨恨想著,她迳自笑开,都不知有多灿烂-- “有人命苦,自愿替我把该做的事顶下来,呵呵,我就要放大假,欢喜都来不及,作什么不痛快?”眸光扫向沉默不语的男子,没来由又是一阵怒火攻心,她气他什么,想说也说不明白,就觉得极想不顾形象,扑上去狠咬他几口。 可恼呵...... “来弟,你去哪儿呀?”云姨望著她的背影问出。 头也没回,她嚷著,“去马厩挑马。选一匹脚力最快的,早早到塞北和人家相会。” 他要她去,那就别后悔。 远远,是牧人的马头琴声,随著草原上的风传来。 还不太习惯这样明目张胆地生气,把心里头的恼怒一古脑儿展现出夹,大大刺剌地挂在脸容上。 无妨,反正四下无人,放眼望去净是青翠草原,无边无际,而那轮夕阳似远似近,把天空织就成锦缎一般。 深深地吸气、呼气,又深深地吸气、呼气,胸怀间的淤塞稍稍减轻,她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嫩颊-- 不气不气,来,笑一个,窦来弟。 勉强咧嘴,仍是一点兴致也没有,她乾脆翻身下马,让马儿自在地在草原上悠游慢踱,自个儿则一屁股坐了下来,跟著往后倒去,嘴里还叼著根小草。 由九江启程,十日左右已进塞北地方,来到这片草原已过五日;抵达的第一天,她至药王牧场拜会药王夫妇,探望二姊窦带弟和李游龙,在牧场大宅遇到伤势刚复原的齐吾尔。 可怜的齐吾尔见著她,以为此次前来纯粹是为了探望亲人,却在听闻了窦大海要她前来的目的后,吓得差些伤势并发,重病不起。 经解释,终于弄清齐吾尔心仪的姑娘是窦家老五窦德男,同她八竿子打不著。 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此事,窦来弟一方面替阿男欢喜,心里自是放下一块大石,可还有另一块重重地压在心田上,她心里清楚,正是因为那个男子。 天空的云彩动得好快,变化出不同的形状,她眨眨眼,自然而然地瞧著,心思却飘离了,下意识,听见一个声音悄悄地问著-- “莫不是在意人家?窦来弟,是不是......是不是......” 是。 她心里坦率地承认,自己就是在意他的,若非如此,那天在四海大厅里也不会被他气得胃抽筋、眼前一片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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