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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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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傻了吗?想什么想得出神了?”窦来弟带笑问,不知怎地,竟觉得他没那么神秘了,倒有些憨气。 “唔......”头一甩,他张大口两三下便解决了那半颗梨,连果核也吞得一乾二净,没留半点渣。 “我想......那位老人家应已将东西包裹妥当了。”他突兀地道,瞬息,淡淡的距离横在两人之间,那眉目又变得飘忽了。 “多谢香梨,你我后会有期。”礼貌性地拱了拱手,他微微笑,转身便走。 “喂!关莫......”望著男子没入人群的背影,窦来弟声音陡止,不懂自己唤住他作什么? 两人仅是萍水相逢,是烂漫春日里一段小小的插曲,真要说来,只比陌生人熟那么一点点,唤住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好笑地甩甩头,抬起脚将几颗小石子踢进湖中,溅起好几朵水花儿。 “三姊三姊!瞧啊!我厉害不?!呵呵呵呵......”此时,小金宝奋力挤出树下人潮,咚咚咚地朝这儿跑来,双臂里捧得满满的。 “我连投十八轮的箭,每一支都投进壶口了,很厉害是不?呵呵呵呵......咦?那个关莫语呢?跑哪儿去啦?”她四下张望著。 “人家没空理睬咱们,挥手拂袖,潇洒离去也。”窦来弟双臂抱胸,说得云淡风轻,全然无谓。 “唉唉,我还想请他吃麦芽糖哩,怎么说走便走,太不够意思啦!” 窦来弟没作回应,垂颈睨了眼她怀里杂七杂八的战利品,有纸鸢几只、扎花风车数把、麦芽糖少说也有三十支,再加上十来串腊肠、两条咸鱼和她肩上披的一块虎皮、头上戴的一顶羌皮帽,唉......快把人家给搜括殆尽了。 摇了摇头,她了然地道:“你呵,又害得摆摊的大叔边哭边跪地求你走,对不对?” “呵......”小金宝憨笑,脸蛋红扑扑,“三姊,给我五两银子。” “干啥?” “呵呵,给那个大叔啰,他脸色发青,都快厥过去了,很可怜耶。” 窦来弟猛地敲了她一记爆栗,见她疼得哀哀叫,冷哼著道:“遇上你这小煞星,弄得血本无归、倾家荡产,不可怜也难。” “呜呜呜......人家是小煞星,那三姊肯定就是大煞星,还是金光闪闪的那一种......”小金宝揪著眉,撇撇嘴,胡乱嘟哝著,“没头没脑就端出本事,把人整得七荤八素、暗无天日的,唔......全是跟云姨学的......”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来著?”窦来弟两手自然地支在腰上,放软音调,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没、没有!我啥儿都没说!” “我听见了,你说我坏话。” “没有没有!哇--”见窦来弟抬起手又要来记狠敲,小金宝吓得拔腿就跑,怀里的麦芽糖东掉一支、西落一根的,越来越少,不是被其他的孩子拾去,就是被大人给踩了,真是痛心疾首啊。 “呜呜呜......可怜的阿宝、可怜的麦芽糖、可怜的关莫语呵!” “胡嚷嚷什么?又关关莫语啥儿事了?!”窦来弟瞪大美眸,追人的步伐陡地顿下。 藉著几个游人作屏障,小金宝放胆嚷著,“怎么不相干啦?!肯定是三姊把人家吓跑的!呜呜呜.........好可怜......” “窦金宝,有种别跑!” “呵呵呵......”又不是阿呆,不跑干啥儿?!等著吃爆栗啊?! 黥面青龙 月儿在杏树梢头露出半个脸蛋,银辉抹亮了高挂在大门上的乌木牌匾,“名扬四海”四个灿金大字,在夜中依然显眼。 两扇红漆大门紧闭著,他立在门外,眯起双目瞄了眼那块牌匾,蒙在黑布下的唇微微勾勒。 此一时际,几条巷外隐隐约约传来狗吠,接著是打更声响。 这个夜,月不黑、风不高的,实在不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可也真没办法了。 蒙面下的唇又扬,他随即拔身而起,精劲的身影俐落地翻过石墙,无声无息地落在里头那片宽广的练武场上。 在原地静待不动,侧耳倾听,目光迅速地扫视四周,确定未惊动什么,他忽地提气疾奔,身形如风地闪进开放式大厅,从后方的门窜进内院。 空气里不太寻常,他认得,是熬煮冬青叶才有的气味儿,带著点辛辣,微微呛鼻。 先是一顿,见到廊檐下摆著一只大缸,他两脚竟不自觉地移了过去,探出两指拨捞,从深色染汁中随意地勾起一条手巾。 “唔......”要紧事不做,他在干什么啊?! 缸里的染汁泛著光,他倏地弹掉沾手的汁液,眼一抬,对著那轮明月皱眉。 今儿个的月娘存心同他作对似的,光辉清明也就作罢,还从外头一路跟著移到内院来,无辜地悬在小小的天井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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