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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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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爱师傅、她喜爱师傅!没有更好的抒发词句,就是好喜爱好喜爱…… 不不不,她喜爱他,所以她不哭的,她是四海小金宝,笑就该哈哈大笑,哭也该哇哇大哭,这般娘娘腔的掉泪,成何体统?! 思绪转折至此,那张苹果脸紧凝著,深深地调整气息。 年永春长声叹息,知她心思单纯,观念一旦先入为主,想改就得费些气力。 “小宝,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 她头一甩,急急地抢话—— “我知道的……师傅原是‘年家太极’的新掌门,却因祥兰儿喜欢你的族兄年永劲,你便争也不想争,为了遵守当年订下的婚约,顾全年、凤两家的恩义,年家第十九代的掌门必须娶祥兰儿为妻,所以你乾脆把掌门之位也让了、不要了,宁愿远远地窝在九江,当一个寻常的学堂师傅……” “你、你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九江、喜欢当教书师傅、更不是因为喜欢过平淡的日子,你是被逼如此、是不得已,你不是真心的,你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骗小宝?!你说!你说啊!”她声音愈来愈激动,震得两人耳朵隆隆响,一连串“你”字开头的质问,问得年永春面色陡白。 忽地,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大眼睛又清又亮,里头全是不解和指控,让他不禁为之震慑住。 眉宇间的忧郁加深,沉沉地压著,男子目光柔和中混进懊恼颜色,静瞅著她片刻。幽幽然,那个好听的嗓音略微嘶哑—— “……小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欺骗你。” 静。 谧谧…… 余音在周遭轻缭,淡淡回响。 他的话……千真万确。 听那语气,见著那般神情,这一刻,脑门如受一鎚,陡地教她清醒过来,震得方寸动摇不定,窦金宝已然后悔。 师傅未曾骗她,她知道了,是她自己太过武断,以小人之心度他。 她记得曾这么一次对师傅“凶”过。 那一年,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初生之犊,浑身瞻气,他不爱她动不动就跟人打架,可她天生性情好勇,偏要管尽不平事。 ……你每回跟人打架都是惊天动地的,师傅能不担心吗? ……唉,师傅怕你伤了别人,可更怕别人打伤了小宝…… 他时时为她著想、替她担忧,可她没能分担他的心事、为他解愁,却还对他胡发脾气?! 真是糟糕透顶,糟得不能再糟! 吸吸鼻子,她好想大哭一场,可再也不能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际,胸口好痛、好闷,觉得一生从未尝过这般滋味,苦得说不出话来…… “小宝……” 那温柔声音轻声唤著,如针一般刺进胸中,她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窦金宝,也再没办法潇洒来去了。心里无限难堪的她,只觉对他不住,只想躲得远远的,永不去面对他。 毫无预警,她推开他跳下床,小小身影便往门外冲—— “小宝?!” 她太坏太坏,根本不潇洒也不够坦率,是心胸狭窄的姑娘,竟想永远霸著师傅,不让谁侵夺! 这个念头教她压在心底好久,刻意不去碰触。然而事到如今,是她自欺欺人。 “别来理我!”她话语已带哭音,脚步跑得更急。 何能不理?!他心里始终放不下她。 想也未想,年永春跟著追出,双双奔到拱门处,手刚要碰到她的腕,这时间,素袖竟教成爪抓扣的五指搭住,一股力劲已将他紧扣—— “金宝儿叫你别理,你就少招惹她。” 来的正是年家老太爷,昨儿个窦金宝把他的白髯编成三条长辫,现下还没解开,如今摆出一副凶相,加上颧骨两坨红通通,看来实在滑稽。 但年永春可没心情笑了,素袖蓦地手挥琵琶,原本极其潇洒地出招,却教年忌青的太极粘字诀给缠住,拖泥带水地裹住他的双袖。 一时间,年永春没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著窦金宝跑远。 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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