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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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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庚”字班的盐工早都领完春酬,被班头吴六一个个赶去上工。 屋内,宫静川用热巾子捂了几次脸,简单漱洗过后,精神恢复了些。 长桌上搁着海盐场送来的盐船改良图,他尚未仔细研究。另外,还有两封发往京城的信待回,还有……唔……好像还有不少事待做,但此时他脑中仍有些浑沌,心口火燎后的余热犹在。 提不起劲……怎会这样? 突然—— 门“咿呀——”—声被推开。 夏晓清推门一见房里人,不禁一怔,莲足陡地顿住。 “宫爷,你、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敢置信般眨眨眸。“安丹说……说昨日傍晚时分,盐场这儿有客到访,你要与那位贵客长谈,所以让他先回大宅。结果……早上未见你与明玉和澄心一起用膳,我想你该是在盐场过夜,然后一具去拜访盛家商了,怎么还在这儿?” 见他表情有些茫然,她忙提醒道:“盛老爷子今儿个七十大寿啊!” “噢。”是,他是忘了。欸…… 他一副无感的模样,夏晓清登时无语,静了会儿,只道:“我来这儿是……找上个月的一迭盐单。方才遇上善老爹,老爹说,那迭东西可能是宫爷取了去,才要我进书房找找。” 他并未取走盐单,也觉善老爹的指使颇为可疑,但宫静川真不知自己哪根筋出毛病,竟不驳反道:“唔……好像……在我这是没错,但我有点忘记搁哪儿了。”嗓声有意无意透出一丝虚弱。 “宫爷病了吗?”夏晓清哪还有心思跟他讨什么盐单。 她凝目去看,他发未梳,唇色偏白,眉目间如罩迷雾,神识不稳。 他懒懒地临窗而坐,光盈盈透窗而进,镶过他五官,将那张面庞分出明暗,似峦岳间的山阴与山阳。 她连忙走近。 但一近他身前三步,她身形突又顿了顿,眉心微乎其微一动。 “我应该没病吧……怎么了?”他将她的细微动作瞧进眼里。 “宫爷身上有一股胭脂香气。” “什么?!” 心下一惊,忘记扮虚弱,他忙将袖子抓到鼻下深嗅。 该死!真有花香!就说跟那家伙混在一块儿,吃亏的都是他! “我……呃,这香气……我昨夜没上青楼!” 之前北方大商齐会松辽,宴席设在最负盛名的“醉月楼”里,那是男人们倚红偎翠、寻欢作乐的好所在。 他当晚并未像那几位大商召姑娘在楼中睡下,只是回到自家宅第时已是夜坐时分,竟在回廊上撞见未就寝的她。 那时的她对他退避三舍,淡凝眉眸,不来亲近。 后来只要是设在青楼内的商宴遨请,他就莫名抵拒。以前去那样的场所,他从不觉有什么不当之处,现下竟已不再涉足。 夏晓清没答话,只沉静拉近两人之距,小手探了探他的额温。 确定无事后,她即刻收手,状若无意般又退开两步。 “宫爷无事就好,我也——” “我想吐,可是吐不出来。”他忽而道。这话是很有博取同情的嫌疑,但也算真话,因为从方才见她对其他男人笑、在其他男人面前红了脸,他就有股想吐却吐不出的窒息感。 他又道:“我真的没上青楼,我已经很久不去那种地方谈事,真的!”全然没察觉自己语气绷得有多紧,很怕她不肯信他似的。“我昨晚被灌了些酒,那酒后劲很猛,而且不知添进什么料,整个人就茫了。” “那姑娘灌你酒?”她不自觉问出。 “那人不是女的!”语气接近咬牙切齿。 “嘱。”她点点头,轻敛眉色。 听到她仿佛无意识般发出单音,眸线也不跟他相接,宫静川内心更急,却苦于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隐隐有些恼火,但究竟气什么,又无法分辨清楚。 “宫爷躺下来会不会舒服些?我去打些水来。”转身就走。 “不用,你等等!”他紧声唤住她,见她伫足在门边,一时间却不知叫住她干什么,想了想遂问:“……你要回府里去了吗?” 晓清再次点头。“也差不多时辰了,再迟些,果儿会以为我待在盐场不回去,她又要赶着送饭来。” 她午前年在盐场这儿做事,午时一到,大智会赶着马车来接她,在宅里与明玉、澄心一块儿用过午膳后,她通常会带着她们俩“玩”—个时辰左右,“玩”的东西很杂,总之是边玩边学。 “我跟你一道儿走。”宫静川忽下决定,就是不想她排拒般离那么远。 “可是那个……我在找上个且的盐单……” “唔,我好像把它带回府里了。” 她微怔。“宫爷不过去盛府祝寿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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