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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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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明玉想也未想,用力点头,非常有认错的诚意。 夏晓清禁不住微笑。“好,那罚你帮我浴洗擦背。” “……咦?”这么美妙?明玉张大湿眸。 这一方,晓清揉着小澄心的粉颊。“你也该罚,竟然跟着偷溜。” 澄心脸红红,两手将她抱得更紧些,很有撒娇兼耍赖的意味。 老天眷顾,有惊无险,幸好大伙儿都无事…… 她身边的人一切安好,而她还能回到这里,拥她们入怀,确实要感谢老天爷。 “那……宫爷他……他还好吗?”这次换夏晓清脸红红。 “夏姑娘,我家爷他其实还——” “清姊清姊,大哥他好——惨——啊啊——”明玉飞快抢了如福丫头的话。 “你知道有多惨吗?呜,清姊当然不知道。来来来,我来说给你听!” “……然后他当然很痛,但还得咬牙撑住,然后你头也不回跑掉了,跑出去引开坏蛋,他伤心欲绝,带泪含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武林高手,由此可见,习武一事有多么重要……” “……再然后,我就很大气地要他去找你,他果然重色轻妹……呃,不,他就把我和澄心藏得更隐密些,奔去寻找你,然后他找到你,揍了夏崇宝那个浑蛋,之后咱们的人赶到,大哥就瘫了……大夫说,大哥那条腿说不定要废了,往后都不能走路,清姊,你说惨不惨……” 夜已深沉。 夏晓清在“罚”过明玉和澄心之后,发已梳开,身躯已浴洗过,果儿帮她备来一盅咸粥,她也吃下大半。 果儿要她再歇息,只是都躺了那么久,她哪能再睡……再有,明玉说的那些话完全揪紧她的心,尤其听小姑娘最后道—— “清姊,大哥很担心你呢,你一直睡不醒,人家澄心被那个很本事的刘大夫用药熏了熏,眼睛就张开,用在你身上却都无效……后来刘大夫说,你八成心无牵挂,心神骤弛,心平气和又心满意足,所以就放任自个儿一直睡……呵呵,大哥等了老半天都不见你醒,腿疼了也没好好歇着,后来他被畲管事请去处理一些有的没的,清姊就醒了呢……” 夜真的很深很深了,她不歇息,他也得歇下。 可是双腿仿佛有自个儿的意志,在夜深人静的此时,她披上薄衫,长发任由轻散,便这么走出自己的院落,静静来到主院。 岂知甫跨进那扇月洞门,就险些撞上手拄乌木杖的他! 宫静川扶住她的肘,四目相接,她眸心如星,迷离却也闪亮,他嗅到女儿家身上独属的柔软馨香,那让他心间颤动,几欲叹息。 “听说你已转醒——”他开口。 “听说你腿伤了——”她也开口。 “我正想过去看你。”他说完。 “我就想过来瞧瞧。”她也说完。 夏晓清脸热,心口更热,见他发未成束,简单罩着一件宽衫,衣带系得松松垮垮,那模样似准备上榻歇息,临了却又改变主意一般。 “宫爷的腿……”宁稳心神,她担忧问。 “很疼呢。”语气竟与明玉装可怜时有几分相像。但宫静川没装,他确实很疼,只是他堂堂宫家主爷,肉体上的疼痛,以往咬牙也就忍了,然而现下,在这姑娘面前,他不想忍。 “那你还站着?快进去歇下啊!”夏晓清挨近,扶持他。 “好。”他大爷很乐竟让她扶,大大方方便把部分重量往她身上压。 进了未点烛火的寝房,她在一室幽微中扶他走到榻前。 她收好他的乌木杖,还帮他将脱下鞋履的伤腿抬至榻上。 她闻到药味,心一拧,不禁幽声道:“明玉说……刘大夫说……宫爷的腿伤得很严重,往后有可能不能走路……” 宫静川眉峰微动。 他记得刘大夫是说,他腿伤状似严重,其实是筋与肌发炎肿热,皆赖平时保养得当,才会在大动作既跑又窜之后,未再伤及膝骨与关节,不然的话,怕是想再站起都困难重重。 这个明玉,他说要罚她,还没想出该怎么罚,她倒先来讨好了……唔……好吧,算是小小帮了他。 他低应了声,伸手去握她的手,在那只秀荑本能想抽撤时,淡淡问:“倘是我不能走路,再也站不起来,你还肯喜爱我吗?” 夏晓清玉颊晕开两片霞红,幸好房中无烛火,没将她羞郝欲死的模样照清。 心发软,也就乖乖由着他握住小手。“……我、我会待在宫爷身边,不管你变得如何,我是……就是一直在你身畔。” 下一瞬天旋地转,她腰身一紧,来不及惊呼人已被拖上榻。 待定神,她发现自己平躺在里侧,而他正侧卧,屈起一臂撑着头,近近望她。 白光闪动,她知道他露齿笑了,咧嘴笑时,他右颊的涡儿会露出来迷惑人……啊!不不——这不是她现下该想之事! “宫爷,你、你你……我还穿着鞋……” “要我帮你把鞋脱下吗?” “不要!”她急摇头,青丝似扇面铺散,摇出幽幽薄香。“……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跟你说会儿话,我、我没要做什么的。” “我也没要做什么,就说说话而已,躺着说比坐着或站着舒服多了,不是吗?”他又笑,这次是眼睛闪了闪,徐声道:“白日时,我应周知府之遨前去拜访,谈了点捐资助饷之事,会面结束后,本想直接回盐场,但咱们家好歹供着一尊五福财神爷在大庙里,畲管事虽把祭拜的事物办得妥妥当当,我好歹也是宫家主爷,所以就想过去财神庙那边上灶香、拜个拜……结果一去到那儿,找到畲管事,才知你们也来摊庙会,而且某个小姑娘还偷溜了,闹得一塌糊涂。” 他身体并未碰触她,甚至连她的手也放开了,真要说的话,也只有他那头垂发与她的发丝轻迭在一块儿,然光是如此,夏晓清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发烫的耳几可听到热血窜流之声。 她像躺棺材般躺得直挺挺,也不太敢用力呼吸,因小小所在尽是他的紫檀香。 说说话……是,她、她是来跟他说说话的,而他们此时确实在说话。 “明玉她……你不要太责备她。她已经知错了,而且这次算是有惊无险,再者说穿了,起因仍是我,他们是来找我的,却连累你们……”越说越落寞。 他慢慢哼了声。“什么你们、我们?慈母多败儿,什么错都往身上揽,往后你要当了娘,只顾着扮白脸,管教孩儿之责怕是要落在孩儿爹亲身上了。” 嗄?! 这话是怎么绕的?她头好像又有点晕了…… 费劲宁定,她重整旗鼓嚅出话。 “宫爷是如何跟上来的?那时人好多好多,城东的小巷又乱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你怎能找到那处破败小院?” “畲管事把当时手边的人都派出去找寻明玉,我知道此事时,身边仅有安丹和一名护卫,我让安丹赶回府里调派人手,然后自己也进人群是寻找。”顿了顿,他目光微烁。“……我看到你,出声唤你,但当时四周挤满人,你并未回头,而是急急往前直钻,我只好努力紧跟过去。” 她一想,咬咬唇瓣道:“我那时以为瞧见明玉了……那小姑娘穿着明玉的衣裤,故意引我追去……” 他静了片刻,那张俊谁面庞在暗中显得有些无情。 “我跟在你后头,原以为跟上了,一深进城东巷中,却已不见你踪影。我想,你应是进了某户人家的后门,既是如此,唯有一户一户去找。” 她似瞪似嗔瞥了他一眼。 “宫爷要我逃时,我都瞧见了,那条巷内好几户人家的后门全被撞破,想来都是宫爷的手笔,这下了少不了要赔那几户人家修缮门扉的费用。” “能寻到你,寻到明玉和澄心,赔再多钱我也欢喜。” 她双颊又窜一波火热,觉得他目中深处潋滟幽光,无情的、有情的、多情的……越看越不明白,却能牢牢吸引她的眸光。 “……我嫡母李夫人如何了?”她悄悄绞紧手。 “她被找到时,人倒在血泊中,已气绝身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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