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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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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真是越明白心中底蕴:心绪更乱、更教自己难堪…… “我相信啊!”杜击玉笑得心无城府,眸光来回在裴兴武和她脸上转悠儿,轻浅一叹。“落霞姊姊,你答应替我治病,我心里一直好感激。你心肠很好,我晓得的。虽然你把我九师哥留在武汉,他不能再与以往那样陪伴着我、听我说话、逗我笑,但你待他好,我也就开心快活了。” 这浅浅的几句话把殷落霞弄得心跳如鼓,像是被谁掐住了呼吸,胀得她满脸通红。 袖里的十指又握成拳头,她下意识瞄向沉默不语的裴兴武,后者俊容微垂,发鬓在风里轻荡,微触着他瘦削的峻颊,而大半五官则极有技巧地藏在幽暗里,着实看不真切。 他那模样落拓且阴郁,更教人难以捉摸。 喉间涩然难耐,心莫名地发痛,痛到她得将手压在胸口,才能稍稍减缓那奇诡的痛楚。 她唇掀了几回,迟迟道不出字句,杜击玉却是柔腕一挥,再次弹出妙音,让那张古琴在清夜里鸣萦。然后,听那软声继而再语。 “落霞姊姊,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儿?这事好重要、好重要,你应了我吧?我会好感谢你的,好不好你应了我?” 对这般可意人儿,殷落霞到底拒绝不了,可她嘴上并未立即回应,仅怔怔地瞅着那张年轻的如梦娇脸。 “击玉,有什么事,别拿来为难殷姑娘。”许久不语的裴兴武终于出声。 那平板的语调让殷落霞呼吸窒闷,模糊地想着,她怎地又变回“殷姑娘”了? 是……是为了避嫌吗? 怕自家小师妹有所误会,索性把距离再拉得更开一些? 喉中仿佛堵着一块好大的硬物,她唇微扯,竟还有能耐拉出一弯清淡笑弧,轻轻哑哑地道:“我答应你。” 裴兴武忽地侧目瞪她,似乎对她未曾知晓内容、便应承一切的态度感到极度讶异。 杜击玉颔了颔首,这一夜,笑意一直在她娇容上停驻下走,即便叹气,亦是低柔笑叹着。 “呵呵……谢谢你啦,落霞姊姊……九师哥要我别为难你,可这事儿不问你意见,又能问谁去?”她一下接连一下地缓拨琴弦,柔嗓在琴音里轻逸。“咱们‘南岳天龙堂’要办喜事啦!我来这儿,为的也是想亲口把这事告诉我九师哥。我阿爹把我许给‘刀家五虎门’的刀二爷,我要嫁人啦!” 密睫儿轻扬,发现面前的一男一女教自个儿说出的事给狠狠震住了,瞠目结舌,正一瞬也不瞬地瞪住她。 杜击玉不禁噗哧笑出,对着殷落霞道:“所以呀,我得同你打个商量,放我九师哥回衡阳一趟。我自小与他要好,如今要嫁人了,我衷心期盼他能来喝我这杯喜酒,对我说几句祝福的话。你答应让他来,落霞姊姊……我很感激你呀……” 第七章 一泉幽香冷处浓 武汉外围的码头区在经过白日的喧嚣、吵嚷,此时霞云染红天际,归鸟群群,沿江而建的数十条木桩板道已渐清闲,人也少了许多。 泊于岸边的船只皆以中、小型篷船为多,因运货载物的大船早赶着往货主指定的地方启航,务求在期限内将货送至。至于那些靠岸的篷船除部分是来往河道各处的渡船外,一些还是码头工人们遇上赶工时候,用来临时休憩的所在。 码头区摆摊小贩着实不少,这儿靠劳力挣钱的人多,摊子上不卖姑娘家的胭脂水粉,更不卖啥儿花瓶、瓷器等精致玩意儿,以吃食为主,烙饼、面片儿汤、肉包、馒头等等,全是些嚼感扎实、进了肚立时解饥的寻常食物。 此时分,一整排的摆摊也收了个七七八八,卖热汤面的摊前倒还坐着些人,边吃面边天南地北地闲聊,几个嗓门大些儿的汉子说起话来,真像要卷起衣袖同谁拚命似的,吵归吵,可气氛也搞得挺活络。 不远处,那身形修长的文质书生正缓缓沿着江边走来,手中尚拎着一壶在前头酒馆沽的二锅头。刚走近,面摊这儿已有人出声招呼。 “落霞姑娘,天都要沉啦,来这儿帮谁瞧病吗?还是专程来替年家小嫂子寻年爷回去?”那汉子搔搔头,又道:“今儿了儿个年家行会的货船没赶工,年爷走得挺早的,他不在这儿啊!” 殷落霞步伐一顿,循声望去,见是与义兄相熟的几位码头工人,她淡淡挑眉,音若江风清冷。“只是出来走走,没为什么。” “咦?怎不见裴九爷?他上哪儿去啦?你同他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只见你、不见他,这倒怪了!”说话的汉子没啥特别意思,就仅是单纯问出疑惑罢了。 闻言,她眉心微乎其微地蹙了蹙,唇欲言,却是无语。 工人们对她的冷淡模样早已惯然,仍冲着她咧嘴笑开。“江边风大,冷得人直打颤,你那件披风得拉紧一些,别被吹啦!” “要不要过来坐坐、避避寒?张麻子这面摊的炉火烧得好旺,暖呼呼的。对啦!你吃过没?来碗馄饨面加卤蛋吧?咱儿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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