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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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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声音更沈。 什么?!“那、那那……那你一整晚……” “我送芝芸姑娘回到住处,后来司徒驭到了,由他看顾着,我便走了。”他平铺直述。“回水寨后,见你不在,就到处寻你,敖老大说敖灵儿挖走他老窖里的好酒,要跟你拚个输赢,我沿着水岸过去……见到你被人包夹。” 所以,她的心血算白费了。 整晚,心紧痛着、闷疼着,咧着嘴仿佛笑得好开怀,她和孩子们玩闹、和敖灵儿对赌、斗酒,在水岸边意图把自己灌得醺醺然,可惜醉倒的不是她,眼泪被入喉烧肚的酒气一激,不怕丑地猛掉,害她得拚命揉啊揉的,还得被灵儿取笑、被石睿质问。 他却道,对那病姑娘,他无话可说?! 笨师哥!好笨!真笨哪!明明满心满眼都是人家,好不容易单独处在一块儿,他竟还是寡言少语,没能乘机表白!笨!就是笨啊! “很晚了,睡吧。”韩宝魁低哑道。 “十三哥啊……”她尚有话同他说,低唤着,却不晓得急着要出口的话究竟为何。 这次,男人的大手微微施力,巧妙挣开她的掌心,离去前,为她放落两面窗竹帘,捻熄桌上灯火。 室市甲暗淡,竹窗帘上的几道细小格缝烁着光,是点燃在竹桥与岸边的灯笼和火把,那火光在外头闪动着。 静坐在榻上,桂元芳对着烁光眨眨眼、再眨眨眼,抬起刚刚紧握他粗掌的小手,压在自个儿胸房上。 忽而惊觉,今晚的他“无功而返”,而她算是“功败垂成”,放着大好机会从眼皮底下溜走,她该恼、该感到扼腕,然,一思及他的“无话可说”,她非但不恼,胸闷气闭的不适竟消退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都没做成,有啥因由好欢喜? 除非……她根本盼着事情别成功!盼十三哥搞砸一切,盼芝芸彻底回绝!盼着他俩无缘无分,最好尽此一生、水不碰头! 还不明白吗? 原来,她心思这般可怖且可憎,嘴上说一套,藏心的想望却全然相反。 她捏捏颊,双颊犹烧,嘴角偷偷翘起,笑得可苦了。苦恼啊苦恼。 桂圆,你怎会不明白,说是这滋味,风花雪月也鸳鸯蝴蝶的滋味。 她虽下流,却也开始懂得风流了。 房门外,韩宝魁并未走远。 他背靠在细竹编制的墙面,两指捏着眉心,即便隐在暗中,脸皮底下的热仍闷烧不止,他十分清楚适才想对里边的小姑娘做些什么。 那突如其来的欲念,强大到教人心惊,他胆颤了,唾弃起自己。 他对赵芝芸的感觉,想过又想,只落得“无话可说”,不说,心里亦觉平静,并无遗憾,却怕那颗小桂圆有朝一日回想起在河畔小村的种种,把他努力要隐瞒、抛弃的东西瞧得太清楚,将他的自私和阴狠一一看出……届时,她要对他“无话可说”。 这一刻,他高大身影黑墨墨,心沈默…… 尔后,秋正式来访。 秋心成愁,深秋自是凄凉味。 两岸的孟宗竹林一般的翠绿森萧,只是在黄昏的时分,轻雾弥漫,与江上寒雾交融一起,那轻寒与轻愁都带着说不出的迷离。 尽管迷离,“三帮四会”统合的大事仍不断进行中。万事起头难,难的那一部分已然度过,在敖老大重整势力、定下盟规后,江湖人行江湖事,不扰寻常百姓,双方且安然相处。 桂元芳在这一季秋里,时不时会与敖灵儿和赵芝芸出船同游,还曾领着她俩儿回“湖庄”去,在庄子里住过两、三日。 她变得也爱偷瞧赵芝芸,明里暗里的,拿一种深思的眸光觑着那张病颜。 我十三哥喜爱你。 他嘴笨,说不出口。 你喜爱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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