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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两姑娘一同坐在躺椅上,桂元芳得到许可,身子挪得更近,两张脸对准,敖灵儿甚至还捧住她的双颊,要她当真瞧个详细。

  “如何?”敖灵儿问,主动再倾近。“闻到香甜味了吗?”

  “唔……我也说不上来,这感觉——”

  “桂圆!”

  唤声响在楼阁外,桂元芳回眸,眼前一道疾风掠至,待她意识过来,人已落到十三哥的怀抱中。

  韩宝魁瞪了挑高细眉的敖灵儿一眼,隐忍火气,冲着跟进楼阁里的青袍美男子丢下话:“司徒驭,管好你妻子,别任她再对其他姑娘下手,特别是我怀里这个!”敖灵儿以往好女色,“三帮四会”里人尽皆知,甚至还闹腾出几件“劫香”的大事,之后她却嫁予极不对盘的司徒驭为妻,当真好女色亦好男色,他家桂圆再同她厮混下去,迟早要被带坏!

  “喂!你啥意思啊?!韩十三,别走!把桂圆给姑奶奶我留下!喂——”原要痛快开骂的敖灵儿没能挡住人、问个清楚明白,因头很痛的司徒驭已靠近,一袖把她拦下,拖住她忙要往外冲的身躯,也让火气如爆豆般的小妻子免于挨“铁沙掌”袭击的危机。

      

  “你与我约定,说要乖乖的,饮酒绝不过量,一次仅小酌一小杯,不再与谁起舞、陪着人家豪迈灌酒。”甫进她的闺房,韩宝魁一松弛怀抱,当头便丢来这一句。

  桂元芳有些丈二金刚摸不到脑袋瓜,她眨眨眼,迷惑道:“我有乖,我好乖的。在东台楼阁那儿和灵儿温酒聊天,都是一小杯、一小杯慢慢饮啊!十三哥,你怎么了?”

  韩宝魁楞了楞,这才发现她身上酒气淡香,并非喝醉要任谁轻薄了去。

  他没怎么,只是成惊弓之鸟,怕她傻呼呼又陪谁痛饮,把自个儿弄丢。

  “你、你……敖灵儿喜爱你,你别教她哄去,跟她走掉。”粗掌握她小手,轻扯,把她带进怀里,密搂着。

  桂元芳嘻地笑出声,螓首贴着他胸前摇了摇。

  “灵儿最爱的还是司徒先生。她也没要哄我、拐我走,我们在谈花余红的事儿,然后自然而然想起芝芸,说着以往芝芸还在时发生的趣事,还有芝芸过世后,灵儿离开水寨、只身闯荡江湖的所见所闻——”

  “我没爱芝芸。”猛地,他迸出这样一句,跟着沈默了,有意待她抬起脸蛋,而他也料得相当准确,如愿等到她扬脸儿。

  搁在他胸前的脸儿白里透红,迷惘问有几分无辜,眸光定定仰望他。

  左胸像被火掌一把紧握,痛热着,他为她心痛,却只觉痛快。

  “你喜爱芝芸的……”

  他目光幽静,底处有着情火。“我静心想过,一遍又一遍推敲,芝芸确实是好姑娘,我不断看着她,像在看一场梦,这梦里不只有她,还有石睿那孩子……”若无那命运与他雷同的小少年存在,赵芝芸对他而言,应也仅是个重病的温文姑娘,随缘认识了,不会有太多意义。

  “你能明白吗?”语气一沈,他臂肌绷起,似拙于解释又怕她不能瞧清他心意。“能吗?”

  奇异的心灵相通是这十余年养出的默契。桂元芳心也火热了,也为他心痛了,却也只觉痛快。她摸摸他修容整洁的峻颚,头略偏,唇微勾。

  “在你的梦里,你以为自个儿是石睿,希望有谁如芝芸那样,适时地拉你一把,给你许多温暖吗?”胸口当真疼,她是心疼他,好希望自己够强,能为他抹掉伤痛。低低地,她叹息,眨掉雾花。“十三哥,别怕。”蓦地,她踮起脚,藕臂搂紧他颈子,仿佛要将浑身气力渡进他体内,要他莫惊、莫怕。

  “我没怕。”他喉头微堵,一会儿才寻回声音。“你乖乖的,每天都教我瞧见,我便不怕。”真伴着他从那深渊底端爬出的,除了她,还能是谁?他的梦落实在她身上,他很好,因她的依靠。

  桂元芳点点头,笑语:“我哪儿也不去,一辈子缠定你,缠到你怕。”

  “不会的!”他急急摇首。“我不怕!我……我喜爱你缠着我,缠一辈子,这样很好。”

  她又笑,蹭着他的胸,两人静静拥抱片刻。

  好半晌过去,男人喉结嚅颤,胸口鼓动微剧,终出声低唤:“桂圆……”好沙哑。

  “嗯?”漫不经心的。

  “……你十三哥要娶你为妻,你答应了,可好?”

  “好。”爽朗回答,她忽地笑出一串铃音,埋在他胸前的脸再也藏不住,被男人硬是勾起。她边笑,眼角湿气正在凝聚,而容如花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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