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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是呀,这老天爷净爱干些过分的事儿,又有谁奈何得了?”她十指反握,摇了摇姚娇娇的小手,柔声道:“我姓凤,凤祥兰,吉祥的祥,兰花的兰,幸好你适才拉了我一把,要不,我可惨啦,真的该谢谢你。”

  姚娇娇脸蛋微红,不太习惯别人称谢的言语。“也……也没什么了不起,你甭谢啦。”

  凤样兰又笑。“是呀,大恩不言谢,更何况你是永澜的好朋友,我自然也拿你当好朋友看待了,朋友间相互救助本是理所当然,再言谢未免矫情了。”

  “我和他才不是什么好朋友呢!”姚娇娇忙着撇清,忍下住瞪了年永澜一眼,见他迳自沉默,眉间淡淡的峰峦加深了峻容轮廓,害她方寸莫名一抽。讨厌鬼、丑八怪,没事扮啥儿忧郁,古古怪怪的,也下知在打啥儿生意。

  年永阔暗自苦笑。

  是自惭形秽吗?不禁自问。

  他皮相已毁,随着年岁流转,从最初的惊惧到静然接受,原以为是心如止水、八方不动了,可偏就不懂,为什么会在那样亮丽、直率、带着挑衅的注目下感到一丝紧绷?

  “祥兰儿,我先送你回去吧。”他低语,回避姚娇娇的瞪视,青袖又托住凤祥兰的手肘。

  凤祥兰不依,“永澜,莫不是你欺负了姚姑娘,要不,人家怎地生气,不肯当咱们的好朋友了?”

  姚娇娇粉颊更热,红唇掀动欲语,末及出声,只听年永澜语气持平地道——

  “我和姚姑娘之间的确有些小小误会,她生我的气,自是理所当然。”

  “谁有那闲工夫同你生气?!你、你你谁啊你?!少往脸上贴金啦!”

  姚娇娇鼓起双腮,一口气堵在胸臆间,就是瞧不惯他淡漠的神态,这么与世无争的,比起庙里那些成天吃斋念佛的出家人还要超然。怎么?开封城里的百姓们崇拜他,就真以为自己成了神仙啦?

  闻言,凤祥兰颔首牵唇,小手又拉住姚娇娇的软荑。

  “是呀,生气对身体实在不好,百害无一利呢。要是永澜真欺负你,我要他同你赔罪便是,水澜性子很好的,温和:心细,又懂得体贴人,你和他把误会谈开了,做好朋友吧。”

  “啊?呃……我……”面对凤祥兰柔情似水的劝解,姚娇娇发现自己竟然没法冲着这般楚楚可怜的人儿挥洒一贯的娇气。

  凤祥兰巧洁的下巴微侧,轻问:“永澜,我刚才托你买的松花糕、栗子糕呢?你买来了没?”

  年永澜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进凤祥兰手里。“全在这儿。”

  “还温热着呢。”她唇漾着笑,将糕点递回,柔声催促:“快请姚姑娘尝尝吧,甜在嘴里,软在心底,你再对她说些好听的,误会自然就解了,好不好?

  迅速瞥了姚娇娇一眼,年永澜眉目淡敛。“姚姑娘不爱吃的。”她冲着他吼过,凡是教他碰触过的东西,她一样也不要。

  此时,姚府的奶娘童氏和润珠小丫鬟已从池畔另一端的小亭气喘吁吁地绕了过来,一眼就认出年永澜,听见他如是说,润珠眨了眨眼,立即辩道——

  “不是的,水澜师傅,咱们家小姐就爱吃甜食,你的松花糕、栗子糕可是在龙亭园外向那位长须老伯买的?哇啊——那是小姐的最爱哩,你请小姐吃,她肯定吃的——哎呀,嘶——痛痛痛,小姐,您做啥儿踩人家脚板啦引”小丫鬓双手抱着自个儿右脚,单着一只左脚在原地胡乱跳着。

  “因为你话太多。”既羞又气,姚娇娇故意扯开嗓音。

  “呜……”润珠可怜兮兮地缩着肩,躲在奶娘背后。

  凤祥兰笑了出来,兀自抓着姚娇娇的手下放,好脾气地道:“原来你同我一样都嗜食甜食吗?那当真好。对啦,松花糕和栗子糕得趁热吃了。水澜……”她摸索着拉住年永澜一只衣袖,轻轻示意着。

  年永澜眉心微蹙,声音持平:“姚姑娘不会吃的。”

  “谁说的?!”娇声飞扬,姚娇娇几近跋扈地从他手里抢来那温热纸包,取出一个松花糕张口就咬,没三下就解决了,无丝毫停顿,又忙抓起第二、第三块糕点往嘴里塞,把两颊撑得圆鼓鼓的。

  “小姐呀!你、你你这是做啥儿呀?!”奶娘忍不住惊呼,正欲阻止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可惜仍旧慢了一步——

  “呕咳咳……呃呕……”姚娇娇被最后一块香糕噎住了,吞也吞下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她槌着胸口,一手还掐着自个儿的细颈,俏脸红得非比寻常。

  “我的老天爷!小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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