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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记得他闻言大惊,重创对方后,忙要回身拉她,可惜慢上半分,才教自己伤在东瀛忍者手下……胸口有些闷,她缓缓调息,不教他察觉。

  霍连环抬起未受伤的手拨拨黑发,嘴角微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有,我不喜欢骂人时,对方听不懂。”不只倭语,南洋的上话他也学过三、四种。

  凤宁芙对他后头那句答话瞠大美眸,似欲笑,硬是抿住粉唇。

  “你为何在这儿?为何没跟你阿爹回凤家?”他问。

  她芙颊慢慢染嫣,在金光的烘托下,她整个人朦朦胧胧的。

  “你还好意思问?”俏睫一眨,心跳急促,她悄悄握紧小手,强迫自个儿别去在意他的裸胸,也别去瞧他胸处的那团火焰刺青。

  清清喉咙,她语气仍淡地道:“我仅是想……想确定你的伤势,所以才追着你去,你要当真无事,我、我自然就回头跟风家的人走,谁知你这人,明就撑不住了还嘴硬。”话到最后,倒有几丝埋怨。

  当时,她追着他转进深巷中,没走多久就瞧见他倒在地上,鲜血染红衣衫,一张黑脸褪成青灰色,唇瓣没半点血气,怎么也喊不醒:她捧着他的头急得掉泪,原想回头唤风家的人过来,幸得通天海和小淘沙即时出现,才将他扛回这隐密的三合院。

  霍连环浓眉淡挑,对她的指责不作表示,平静地问:“那把长匕是通天海替我拔出的?”

  倒地前,他已自行封住几处大穴,减缓流血情况。

  在那当下,他其实知道她来到身边,不住地叫唤着他,那声音沙哑而破碎,带着重重鼻音,他想要她别哭,想抚触她的泪颊,四肢却沉重得不受支配,然后,一股力量陡地将他残存的意识抽离……

  凤宁芙轻哼了声算是回答,她唇微颤,忙又咬住,不愿回想昨日拔刀那一刻。

  屋中回复短暂的沉默。

  男性的野瞳眯了眯,“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她垂首瞄了眼,雪白衫裙上斑斑血点,手法倒像泼墨山水,就触目惊心了些。

  她又咬粉唇,下唇都咬出印了,才慢吞吞道:“拔刀时,被伤处喷出的血溅上的。”全是他的血,随着抽出的长匕喷涌……想起那画面,她心紧了紧。

  他若有所思地颔首,嘴角微微上扬,“你守了我一整晚?”

  她脸发热,“谁教你……你睡捆那么槽,猛踢被子,盖了踢,踢了又盖,天冷了,我怕你受伤又着凉,那、那那我罪过就更大了。”

  “你还帮我洗澡?”

  “才没有!”一把热火轰地往脑门窜,这会子,她双颊红得都要冒烟了,“我、我我才没有,我是看小淘沙好不容易烧了一大桶热水进来,他、他和海大哥又溜了出去,说要去找些好的创伤药,我怕热水变凉,才、才才帮你的,我只是……只是把你身上的血污擦净罢了,才不是洗澡。”

  见他唇边笑弧越来越深,目光深邃,似在嘲弄着她,凤宁芙微微羞恼,头一甩,转身欲要推门离去。

  她试推了三、四下门仍旧不开,才发觉已教人反锁在里头。

  大不了……大不了跳窗!她正打着这主意,忽然,一双臂膀无声无息由背后伸来,紧紧将她搂住。

  “啊!你……”男性气味与体热瞬间包裹了她,教她浑身一颤,“干什么?你放开啦!”

  “不放。”他垂首,在她肩处低低吐气。

  凤宁芙不敢挣扎,怕碰着他的伤处,语气略急地说:“你放开,回去榻上躺好,你抱着我干嘛?”

  “怕你生气跑掉了。”他闷闷出声,收缩双臂,“为什么不问?”

  “问什么?”她心跳如擂鼓。

  “小淘沙适才告诉你的事。有关我上妓院花天酒地、寻花问柳,红颜知己满天下的事,你为什么不问?”

  “不干我的事。”她赌着气,可疑的鼻音又跑了出来。

  他叹息,“别再恼我了,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只对你一个人好,那些风月场所,再也不去了,好不?”

  “你你、你……腿长你身上,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不干我的事!”她面泛霞红,气犹未消,过了会儿,未听见他言语,感觉他下颚搁着她的肩,冒出胡青的颊贴着她的颈,气息有些粗重。

  “霍连环?”她勉强侧过脸,瞥见他蹙着眉,面色惨青,不禁吓了一跳,“是不是伤口又痛了?你、你你快回去躺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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