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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小叶,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我那时不应该那样对你,我错了,我不应该听爸妈的安排,他是个大变态,以为有钱、长得帅就了不起,他根本是个浑蛋,彻头彻尾的浑蛋!”那女人长得很有味道,瓜子脸、丹凤眼,中分的长发鸟溜溜的,美得有个性,可惜妆全花了,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两手紧紧抓住叶甘庆的左掌,楚楚可怜地控诉兼忏悔着。

  “玲,他打你了吗?你说,那个姓周的是不是动手打你?!”叶甘庆口气严厉,右手掏出手帕帮她擦脸。

  女人老实不客气地让他服务,吸吸鼻子。“他动手打过我一巴掌,那天晚上,我故意在他床边磨刀,他就再也不敢了,可是……可是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他在外面乱搞,女人一个换过一个,现任还要跟我离婚。”忽然,秀气五官变得狰狞,“做他的白日梦啦,我不离婚,我绝对不会离婚,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大家走着瞧!”

  “玲?!”叶甘庆吓了一跳,摇摇她的手。

  女人陡地回过神,看见他眼底的怜悯和温柔,瘪瘪嘴,心一阵痛!”

  “小叶,呜呜呜……我常常梦见你,梦见我们以前的事,你总是那幺好、那幺温柔体贴,你爱我,你说过你爱我,是不是?我记得,一直都记得,呜呜呜……我为什幺那幺傻?呜呜鸣……我为什幺要离开你?我后悔死了、后悔死了、后悔死了……”她摀着脸痛哭,顺势靠入他的胸膛,纤细身躯不断发颤。

  叶甘庆刚开始很僵硬。见她哭得可怜,双手终于慢慢有了反应,抬起来轻拍着她的背脊,低语:“都过去了,我没有怪过你,嘘……不要伤心了,玲,不要伤心!”他抬起眼眯,不经意和站在几步外的程家欣四目相接,后者脸上除了明显的迷惑外,尚有许多他辨识不出的情绪。

  他微微一怔,并未放开怀里哭泣的女子,只是纳闷,不知她站在耶里多久?听到多少内容?

  “玲,别哭了,我打电话给你家的司机,请他载你回去好不好?”见她这模样,他实在放心不下,就算她曾经对不起他、伤害过他,也都是过眼云烟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女人在他胸前乱蹭,竟歇斯底里大叫:“不要、不要!我就要你、就要你!呜呜呜……你别走,我不要你走——”

  叶甘庆无奈地拢眉,正捺下性子想好好劝她,那抹娇丽的身影已踩着三寸高跟鞋,缓缓的、坚定的,挟着不容忽略的气势踱到他面前。

  程家欣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手叉起腰,一手拍拍女人的肩膀,口气是前所未有的寒冷,一字字像冰珠,狠得很——

  “这位什幺玲的小姐,哭够了没?要是没哭够,建议你打电话给张老师咨询专线,还是花钱替自己买个心理医生,随便怎样都行,就是别再巴着这个男人,把他还给我!”

  家庭房车内播放着轻音乐,以竖琴为主的演奏中夹有海浪和海鸥的声音,气氛应该是舒畅柔雅的,可惜不是这幺一回事。

  程家欣鼓着颊,气嘟嘟地望着车窗外,外头有些什幺景物,自己也不知道。

  忽然,她转过头,耐性似乎已经到达临界点,再不把话全部吐出来,真要憋到内伤——

  “你干嘛要当滥好人?她根本……根本只想利用你而已,有大堆苦水往别人身上倒,见有人怜悯她、同情她,就开始自怨自艾,她如果有决心,真想给那个男人好看,就该坚强起来,而不是装得

  像个小可怜。你懂不懂?”

  叶甘庆双目直视前方,握住方向盘的指关节微凸,沉缓地说

  “玲是我大学时代的同班同学,算是老朋友了,刚巧在超市的停车场遇见,我原想和她打声招呼而已,没想到她会情绪失控,车子平顺地转了个弯,他声音更低:“她目前嗯……婚姻状况不太理想,心里郁闷,想找个人倾吐一下也很正常。”

  喉咙漫起一股酸意,程家欣下意识咽咽唾液,想冲淡那股酸滋味,一听到他的回答,真想把包包砸到他脸上。

  “你说清楚,你、你和她交往过多久?你们在大学时就是班对,对不对?”什幺老朋友!以为她猜不出来吗?是太错愕,也太烦燥,她一时间忘记自己其实并没有资格这样质问他。

  他和自己暧暧昧昧的,似乎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但一见到停车场那一幕,莫名的危机感兜头罩来,她几乎是马上进入“奋战状态”,想捍卫属于自己的领地,任凭“入侵者”再如何可怜柔弱,她也绝不心慈手软,因为同情敌人就是对自己残忍。

  略方的下颚紧了紧,叶甘庆并未立即回答,一会儿才出声:

  “我们大二开始交往,大四下学期,她家里帮她安排相亲、后来她就嫁人了,是家里长辈的意思。”

  还真轻描淡写!这下程家欣不只想砸包包,连三寸高跟鞋都想脱下来敲他的头。“为什幺还要替她说话?她明明就是背叛你们之间的感情,她见钱眼开,她用情不专,现在还有什幺脸对你哭诉?!”

  音乐中的海浪声层层叠叠,忽然狂击石壁似的,帕一响,片刻,又渐渐平和下来,缓缓来去。

  他语气依然平静:‘’大家还是朋友,更何况,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情绪不稳定……你刚才实在不应该那样对她。”

  车子驶近程家欣所住的公寓,停在大门前。

  该下车了,她却动也没动,双手紧抓着包包。

  她对那个叫什幺玲的女人做了过分的事吗?没有……没有啊,她只是语气冷了些、态度凶了些,克制不住想戳破那女人柔弱的、楚楚可怜的、想博取同清的假相罢了,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他?!

  叶甘庆如坠五里迷雾,不懂她反应为什幺这幺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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