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雷恩那 > 为你疯魔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三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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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握紧紧,骂到最后,全身肌肉绷得不能再绷,他目底隐约有碎光。 紫鸢看着这样的他,心鼓急促,尽管强忍,温潮仍在眸底溢开,倔强眼中终是滑下两行泪。 “我不是……耍着你玩,我若不走,只会拖着你,我……我很不好,从里到外都不好,自己想着都觉得……觉得脏、觉得混乱,不知自己算什么东西,你该去找更好的姑娘,别跟我在一起。” “什么好不好、脏不脏的?我在乎吗?嗯?我该死的该去在乎吗?!”咆哮再咆哮,目底碎光烁了烁,似威胁着要坠落。 他简直咄咄逼人。 紫鸢被他问得心尖直颤,无法答话,泪涌过一波还有一波。 她记起对他说出一切的那一日,她曾问他在乎什么,他眼神那样深,并未答话,最后只倾身过来吻她,吻得她意乱神迷。 原来啊,他在意的,是她。 就她这个人,就这样而已。 想通他的心意,她双眼和小鼻头都哭红了,撇开脸,抓起袖子胡乱擦拭。 男人在此时静静走近,搂她入怀。 他布着髭须的面颊抵着她发心,健臂密密拥抱她,让她听他心音。 “你不告而别,不是因为不在意我……是吗?”他嗓声沙哑,问着、等着怀中落泪的人儿没有回应。于是他又问—— “你不告而别,是因为太在意我,是吧?” 她仍旧无语,仅泄出细细抽泣声,但手已悄悄环上他的腰,回抱他。 这样,或者就够了。 燕影合起眼,叹出长长一口气。 “跟我回去,待在我身边。” 他的语调似命令,实是乞求,求她跟着他,别走。 ***** 紫鸢见到男人再次异变成人面鸟,身背在她面前伏得低低的,静候。 他在等她,等她乖乖攀上他的背。 她既不能生翅,就由他带她翱翔。 她最后妥协了,让心主宰一切,攀上他毛茸茸的羽背,由他带着她飞过万水千山,从北冥往南边而去,一直、一直飞翔,似将过往那些不堪全抛诸身后。 十几二十天的路程被他缩成短短三日。 这三天他几是完全维持鸟身的状态,驱策体内异能至淋漓尽致之境,紫鸢伏在他背上,鸦黑鸟羽暖她身躯,有时她会睡去,感觉他刻意飞缓,有时她惊奇张望天地,他会有些卖弄般伸展长翅,在云雾间疾飞穿梭。 回归鸟身的他一直是无语的,但心音一直是那样好听,她欢快时,似也感受到他畅然心境,她怅惘时,他心脉像也滞闷沉郁。 这万水千山啊,原来是他带她飞过。 进南蛮莽林前,他先回溪谷那儿的水帘洞,成为人身之后,他穿上时常搁置洞内的鸠装劲衣,套上黑靴,然后才与她一块儿入莽林。 紫鸢其实仍抓不太牢自己的想法。 应他所求,随他返回,一切似乎仅凭本能,因不愿再伤他、让他失望,所以遵循了他的意思行事,但两人之间……实在是抽刀断水水更流,已都乱了套。 往后会走到哪一步,她全然无主。 然后……燕影病了! 事情来得突然,经凤主解说,其实并非生病,而是体内真气虚尽,形成后继无力之状——换言之,就是他一下子耗用太多异能,异变成人面鸟的时候过久,一口血气没接继上,导致恢复人身后,气弱体虚。 而“病了”的燕影自是被挪回凤鸟神地,受众人们看顾。 只是山里的老人们又十足默契地将看顾之责托到紫鸢手中。 踏进燕影位在山里的竹屋,紫鸢对此地早是熟门熟路,她穿过小前院,跨过厅前门槛,走进那间朴素得尽是灰蓝色的寝房。 竹榻上横卧一具高大颀长的男性身躯,静静躺卧,连她进寝房弄出细微声响,他亦无觉。 这样虚弱的燕影对她而言很是陌生。 怕搅了他安眠,紫鸢蹑手蹑脚趋近,在榻边坐下,然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温。 都已过三日,他体热虽降,但似乎一直不能清醒,这一点实让她揪心不已。 大概又是她惹起的祸端啊……她私自逃开,他执意追来,异变鸟身寻她许多日,尔后又带她飞过层层叠叠的高山流水,一路往南,正因如此才会虚耗真气,累得他现下深眠不醒。 “快快转好啊……求你了……”心这样痛,有时都觉自己动情太深,实不是件好事,低声祈求过后,她取来干净的脸盆水,打湿巾子,开始了每日为他净洗之务。紫鸢有些明白的,山里的老人们将照顾他之事交给她,有些要她坦承的意味,坦承她与他其实好在一块儿,是一对儿的,而对老人们做出这般承诺,那便是一辈子的事,除非不想在南蛮过活了,若想在此处落地生根,那她和燕影注定是分不开、拆不散了。 一开始,她确实有些抗拒,有些踌躇不前,但一听太婆说燕影孤单一个、没谁看顾时,她的心到底偏依过去,怎么也狠不下。 净过他的脸、颈之后,解开他衣带欲替他拭身,有人选在此刻踏进竹屋。 紫鸢回眸,双颊悄地染红,不由得停下手边之事。 “凤主……”凤锦施施然走进,徐声道:“今日打算出一趟莽林,你随我去,为我护卫。” 紫鸢微怔,手中还抓着巾子。“……是,只是……可否等我替——” “现下就走。”语调虽缓,却不容质疑。 她觑了竹榻上的男人一眼,没察觉凤锦目光亦瞥将过去,瞧榻上之人时,妖野凤目微挑,薄俊唇瓣似有若无的翘弧,隐着些险恶气味。 最后紫鸢乖乖颔首,听命离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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