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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搓搓搓、揉揉揉,搓完左腿换右腿,余陈月满继续火力全开,跟女儿一样饱满漂亮的额头都已冒出细细的汗珠,嘴巴依旧没闲着。

  “阿母管他是“杜兰”还是“割兰”,你都快三十了,到底要不要嫁给阿峰?我事先说好喔,你要是敢不给我嫁,我、我我就去认阿峰当儿子,把你这个不肖女扫地出门!”

  呜~~就说嘛,迟早有一天,大家会爱他比爱她多!

  “我又没有说不嫁,可是人家一直没说要娶我,难道连这种事也要我自己开口吗?”很闷耶!她总是要让他有表现的机会嘛!

  敲门声叩叩两响,门跟着被推开,余家大姊余文音手里拿着一支无线电话走进来,瞥见二妹对她可怜兮兮地挤眉弄眼,秀气嘴角悄悄扬了扬。

  “找你的。”把无线电话交给余文丽,又静笑道:“我什么都没提喔!”人又退出房间,到楼下忙去。

  余文丽困惑地眨眨眼,有点艰辛地把电话搁在耳畔。“喂?”

  “文丽。”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唤声,低低哑哑的。

  “阿峰?!噢——”好痛!她家阿娘的力道真不是普通厉害。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没、没没有!没事,呃……我没事。”她努力地对母亲用手势又拜又求,请娘亲大人手下留情,暂时不要荼毒她,但余陈月满根本不予理会,仍抓着她漂亮的小腿肚不放。

  电话那端顿了几秒,再出声时,低沈嗓音揉进显而易闻的担忧。

  “真的没事吗?我发媚儿给你,你没回,MSN三、四天没见你上线,我打电话到你台北的公寓,电话也没人接,打你手机,你是关机状态,我……”他本来不晓得“山樱”这里的电话,是后来联络学弟罗健群才问到的。虽然刚刚跟余家大姊问过,但余文音只笑笑地告诉他,文丽回“山樱”休假,有什么疑问,要他自己问文丽去。

  “你怎么没飞,回“山樱”去了?””即便她一直说没事,但他直觉就是出事了,越想,心怦怦跳得越厉害,有种猛地被扣住喉咙的紧窒感。

  上次在“格兰饭店”的火灾,至少他在她身旁,他看得见她、触碰得到她、能亲自上阵保护她,如今分隔遥远的两地,倘若她真出事,他也没办法在她身旁守着,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十二万分的不好受。

  余文丽傻笑了两声想混过去。

  “我有多余的年假,所以就、就回来这里了。”她的手机从那天进医院后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昨天爸爸接她上山,她又把手机搁在台北公寓里,忘记带回来。

  她算一算时差,本想待会儿再打电话给他的,没想到他先打过来了。

  不想要他知道。即便晓得了,又能如何?只是多担心她而已,既是如此,还不如让他安心地留在保留区,好好作他的研究。虽然……她真的很想他在身边啊……

  喉咙略哽,她赶紧深吸了口气,把惆怅的情绪压下,故意扬高声音。“对了,你的野山羊呢?有没有拍到很多照片?那边气候很冷、很冷吧?告诉你喔,“山樱”前庭的樱花树开花喽,红通通的,说有多美就有多美,我用数位相机拍下来,媚儿给你看——”

  “文丽……”他在电话那头轻轻唤住她,欲再问清楚,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忽然间,话筒中又传出余文丽的哀叫声,让他心头一紧。

  “妈,不要抢人家电话啦!”

  他一楞,尚未回神,已有人在那端跟他充满元气地打起招呼。

  “阿峰,我是余妈妈!啊你在那里有没有呷霸霸(吃饱饱)、穿乎烧(穿暖和)?工作虽然重要,身体嘛是要顾,千万不要像我家阿丽这样,很惨说!”

  闻言,他心脏提到喉头。“余妈妈,文丽怎么了?我问她,她都不说。”

  背景音乐跟着响起,砰砰磅磅一阵,极像有人在相互争夺什么似的。随即,他听见母女俩的对话——

  “再跑啊!再动啊!再来抢啊!等一下如果又摔倒,把脖子再折一次,你就等着当植物人好了!给阿母回去躺好!”

  “呜~~把电话给人家啦!”真是不贴心的娘。

  “我把你的青惨代志(惨事)讲给阿峰知道,顺便问他哪个时候要回台湾提亲,讲完了,自然就把电话给你啦!”

  “噢~~妈~~拜托你嘛帮帮忙!”

  电话这一端的余文丽,猫儿眼一翻,挫败至极地倒到榻榻米上。

  昨天,她简直没勇气再接他电话,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句后,就急匆匆挂掉。

  母亲从中“搅局”,把这几天来关于她的大小事全跟远在异地的男人作了报告。

  至于提亲的事……她真想用枕头把自己闷晕算了。

  主动追求他与主动提及结婚,对她而言,两者间有着相当大的差别。她可以大方追求他,要他跟她交往,但她没办法主动要求他,买一颗戒指虔诚地为她套上,她……做不出来。

  两人的感情一直在稳定中发展,未来似乎有着许多精彩的事等在那里,但那毕竟在未来,现在的他还没想到那么远,她又何须厚着脸皮逼他给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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