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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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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背光的脸庞有几许隐晦,那神色即闪即过,快得几难分辨。 “我请客。机会难得呢!”她眨眨眼,飞扬的眉儿淘气俏丽。 范馥峰咧嘴一笑。“你刚才请我吃了一支霜淇淋了。” 到现在他还弄不明白是怎么从她手中接过那支霜淇淋塔的,总之回过神后,东西已经出现在他掌里。 “我今天请客请上瘾了,就不知这位先生愿不愿意赏光,让我略尽地头蛇之谊?”他沈静如深海的眼太撩人,她还不想放他走啊! 说不讶然那是谎话,被美女如此温言笑语地力邀,他受宠若惊。 仍是不太敢直视那双美得过分的大眸,怕一下子把什么弄乱了。他受过的教训还不深刻吗?不学乖,到头来伤得更重,能去怪谁? “谢谢你。”深深吐纳,他终是迎向她,低沈嗓音在夏风中浮漾。“我还有约,该走了。” 软软的钉子碰了过来,余文丽微微怔然,竟莫名地有些想笑。 好吧好吧,是她太高估自个儿的魅力了,以为丢出几朵娇笑、温言软语一番,便能无往而不利,这回算踢到铁板了。 暗自叹息,她丽颜仍浸润在汪汪浅笑中,巧肩耸了耸,一派轻松无谓的模样,脑子里已转得飞急。 “唔……那、那你跟人家约在哪里?我有车,可以载你过去。”真是史无前例,以往是围在身旁一拖拉库的“狂蜂浪蝶”前仆后拥地抢着当她的护花使者,现在风水轮流转,她也厚起脸皮硬抢着当人家的护“草”使者了。 “太麻烦了,搭捷运很方便。谢谢。”他笑笑地回绝,即便心中讶然指数再攀一级,那张古铜色脸庞却掩饰得极好,仍旧温和——带着淡淡距离感的温和表相。 余文丽当头挨了一棒,咬住几要冲口而出的挫败呻吟,再接再厉地道:“反正顺路啊!我也要回台北市区,不麻烦的。” 范馥峰未再作表示,深黝黝的眼掠过她看向对岸渐渐朦胧的观音山。 “我陪你往回走,这段河堤的照明不够,树木也多,女孩子家独自一个总是不妥。”特别是她又长得这么不安全。 低潮的心绪因他自然流露的关怀稍稍回复生气。余文丽抬起皓腕将几绺发丝塞至耳后,精灵的眸子溜溜转着,欲言又止。 “丽丽!” 听见唤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朝他们跑来的高瘦男子。 范馥峰认出那人,方才在警察局里打过照面,她喊对方“伊哥”。 “你怎么说走就走?我才进档案室一会儿,出来就让我找不到人了。” “先生,我又没做坏事,为什么不能说走就走?”余文丽皱皱俏鼻。 “不是啦!”他搔搔头。“唔……总之,你今晚来我家,我请你吃饭,我、我……咦?这家伙在骚扰你啊?!”终于察觉到在场尚有第三者,他双目细眯,瞪住一旁沈默不语的范馥峰。 余文丽挺身挡在两男之间,一只细臂还插在蛮腰上,凉凉地开口。“别想用你那套吓我朋友。” “你朋友?这么快就变成朋友啦?”伊哥两指搓着下巴,眉毛一高一低轮流挑动,只差没发出“嘿嘿嘿”的笑声。“来来来,既然是你新交的朋友,那就更要好好聊一聊了。” “喂?!”倒竖柳眉充满警告意味。 “我该走了。”她另有别人陪伴,已不需要他发挥骑士精神。范馥峰说不出此时内心的感受,像是坠下一块大石,他应该感到轻松、无负担,但诡异的是,那沈甸甸的重量仿佛压入底端般,他胸口莫名一沈。 明该晓得,如她这般外貌出众、谈吐活泼的女孩子,追求者定如过江之鲫,被众星拱月地捧在掌心中呵护,若不是今天发生的小小意外,她和他大概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交会不到一起吧? 真是该走了…… “范馥峰——”情急之下,她不禁连名带姓地喊他。 没用的。男人坚心如铁,淡淡朝她和伊哥颔首,掉头就走。 “咦?真的走啦?丽丽,这只苍蝇不怎么粘耶!唔……欲擒故纵,其中必定有诈,要小心哪!” 伊哥还来不及收回视线,一旁的余大美人再也隐忍不住发飙了—— “都是你!都是你啦!谁要你跑出来搅局?!害我电话号码、手机号码、住家地址、MSN、即时通、媚儿信箱,一样也没要到!他没骚扰我,是本小姐骚扰他,你了不了啊?!”气得优雅的空姐形象全抛到天边去,跺脚,她抓起小提袋拚命打人。 挡挡挡、退退退,还是被狠K了好几下。“呜~~不要这样,你别火嘛!谁教你三不五时就被追着跑,我也是关心你、爱护你,我我我……我一片赤诚感天动地,不要再打啦!” 中场休息,余文丽喘息着,发火的猫眼既艳又……又凶狠。 伊哥小心翼翼地挨近,陪小心道:“你、你别气,气多了对身体不好,会有皱纹的。呃……呵呵,今晚跟我回家,拜托,求求你啦!” 从小提袋中抓出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灌着,心头火稍减,她睨着他。“你老婆跟你冷战,要我去帮你说好话、当和事佬,以为我不知道吗?昨晚我一下机,跟飞行团队才开完检讨会,在机场办公室时就接到你老婆打来哭诉的电话了。哼哼哼,亲爱的表哥,直接告诉你吧,总之,你这回糗、大、了!”撂下话,她一双蝴蝶凉鞋踩得答答答地赶往捷运站方向追人去。啧,也不晓得能不能追上。 “哇啊啊~~亲爱的丽丽表妹,别这样嘛~~我来跪,我跪你还不行吗?你表嫂跟你最有话聊了,你帮帮人家嘛!呜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扑过来扯住她手臂的这一位大德,显然已经到了伤心处。 唉…… 她三声无奈地仰天叹气,巧肩垮下,只得把那粘重的惋惜悄悄搁在一边了。 上天垂怜! 压得余文丽都要喘不过气来的惋惜没能持续太久。 两个礼拜后,就在她结束一次为期十二天的欧洲大长班、飞回台北Base休假时,终于得到一次全面性的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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