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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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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遭人利用?一个不幸枉死?这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内情? 有太多话堵在喉间,她呼息不由得急促起来,似在漫漫脑海里终于抓住点儿头绪了。 干瘦的老脸转向她,故悟大师仍是笑,又道:“你爹是好人,老衲与他知交多年,知他心中苦闷,但他做得够多了,西塞自从有了“白家寨”,一切已然不同。这事儿,那孩子会懂的。” 住持师父话中的“那孩子”指的是谁,白霜月心里明白。 鼻腔淡淡泛酸,胸口与喉头闷得难受,缠绕她好久的疑团,她想,该是寻到解开谜底的那条游丝了。 抽丝剥茧,拨云见日。尽管住持师父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已教她忆起爹在世时,几番酩酊大醉后无意间吐露出来的事—— “月儿……‘白家寨’不该是咱们的,不该叫作‘白家寨’啊,呵呵呵……月儿……月儿……咱们得等,得一直等、一直等下去……” “等什么呢,爹?” “等人来报仇,把咱们这一切讨回去……呵呵呵……讨回去啊……” “爹,您醉了。说说了,别喝这么多呀!” “胡说!没醉……咱清醒得很!喝!陪爹再干掉这一坛。” “不行喝。娘在世时,还说得了您几句,如今您酒喝凶了,月儿不叨念着,还有谁阻得了?爹,究竟有什么事?您心里别不畅快。” “咱畅快得很!唔……你不嫁,要悔婚,那、那也好……也好啊,咱们父女俩就留在西塞,守着‘白家寨’,等那人……爹要没能等到他,你接着往下等……那人会来的,总有一天会来的,呵呵……再喝……” “等他来,然后呢?” “然后……把该他的,全还他……” 几回醉酒,爹都话中有话,她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爹只是思念娘亲心绪低落,所以不禁胡乱言语,作不得真的,而今细细回想那些片断,才豁然醒悟。 羊儿拿着丰毛在她身侧蹭挤,棕黑色的鼻头学着狗儿般随处胡嗅,她小手下意识地搂着羊、揉着它软绵绵的细毛,思绪悠荡。 此一时际,通道木门那儿似又传来声响,白霜月一开始并未留意,是见故悟大师忽地侧目,才跟着扬睫瞧去。 销声匿迹整整五日的男子终于现身了。 推开那扇厚实的木门,天枭修长的身影伫立在平台风中,发丝凌乱了些,随风张扬、翻凌,面容略带风霜,两腮与颚下甚至冒出淡淡的胡青,为斯文俊柔的五官凭添不少粗犷味道。 他一语不发,眼神隐晦莫名地瞥了故悟大师一眼,跟着沉沉凝向缩在矮墙下那团纤影,先蹙眉怪异地盯着那只放生羊,似乎颇纳闷它怎会出现在此,最后,琉璃眼又缓移,转至女子的秀颜,一瞬也不瞬地与两道清润的眸光相接。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今儿个有牧民送来新鲜的青稞,就缺个人帮忙磨粉作饼。”故悟大师笑笑道。 天枭仍面无表情,薄唇淡抿,两只眼根本除那姑娘外,哪儿也不看。 是了。红尘男女,情本多娇,出家人还是少管为妙。 明白自己太多余,故悟大师灰袖略扬,忽而对羊儿招招手,说也奇怪,那头放生羊像被迷了魂似的,听话得很,立即咩咩叫着挣脱白霜月的怀抱,随在老僧灰袍身后,一块儿往下头通道走掉了。 顶楼平台上尽管尚有两人,却静得只闻风声。 敌不动,我不动。这原是白霜月的做法,但今日情况显得很不一样。 男人伫足不动,她却起身朝他步近,裹身挡寒的薄裘毯落在石地上,她并不去拾,只把眸光锁住,笔直对他走去。 天枭心中微讶,五官沈凝依旧,垂目敛眉等待她接下来的举动。 她在距他半步左右停下,浑无惧意地仰起脸儿,她骄傲的眼深幽幽的,像是不自觉间也已练就迷魂法,有意无意地对他催动着。 “我要看你的胸。”她天外飞来一句,咬字清晰无比,肤颊白里透赭。 天枭双目细眯,将瞳底乱窜的两抹灿辉逼得加倍锐利,瞪住那张仅及自个儿颚下的秀颜,猜测着她的意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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