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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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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霄左胸绷紧,喉头发涩,冒火又冰冷的矛盾双目狠瞪着倚在胸前的那张固执小脸。 他抿唇无语,持鞭的长臂恻恻挥舞,无须分神去瞧,已啪地精准出击,把奔出大门外的惠炎阳捆缠住喉颈,倒扯回来。 靠在男人胸口,避无可避地听着他强悍的心音,似也汲取到他悍然强势的力量。白霜月努力调匀气息,终将腹中那股不适徐缓释尽,至于虎口的裂伤算是小小的皮肉之伤,那双短剑总宿命似地要被他震飞。她内心不禁苦笑。 “……你可以放开我了。”自觉能站稳身子后,她试图要拉开腰间的大袖。 傅长霄深瞅了她一眼,神色仍难看得可以,仿佛大仇人正是她,而非此际被乌鞭锁颈、狠狠倒扯回来的惠炎阳。 没办法,他快要被她气晕过去了。 这姑娘……这姑娘……他脑子里只不断重复这三个字,“这姑娘”底下该接什么,他还当真寻不到合乎的字眼,总归是被恼得差些呕血。 今日这场对战,不仅要夺回“白家寨”,更是与惠炎阳彻底的、最后一次的交手,成败尽看其中。父仇不可不报,但一刀了结对头又太过仁慈,总得想出一个绝妙计谋来“回赠”才行。 “我没打算杀他。”终于,他薄唇略掀,说得很不情愿,一副原先根本没想把这秘密说与她知似的,闷声又道:“我往后欲做之事,还得有他相助才成。” 那只宽袖如她所愿地从腰间撤开了,白霜月站妥双脚,心倒无端端被扰动,一面模糊地想着他话中之意,一面也模模糊糊似地希望他继续来搂着她,别放。 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方寸暗潮汹涌,她暗自低斥,咬咬唇,把心绪重新理过,此时才惊见他肩后亦染红一块,不由得低呼:“你受伤了?!” “死不了!”傅长霄语气挺冲,瞥了眼她震伤的虎口,额际青筋跳动。 怒意兀自翻搅,他手劲不禁加重,这一扯,惠炎阳更是被勒得满脸通红,喉中荷荷地发出怪音,双腿不住地在地上胡蹭。 白霜月瞧瞧阴阳怪气的他,原要询问他伤势的话全都倒咽回肚子里去了。她赌气地撇开脸,改而将注意力移回地上那名几已奄奄一息之人身上。 不顾双手血丝蜿蜒的裂伤,她矮身蹲下,欲要扯松惠炎阳颈子上的乌鞭。 只可惜她指尖连碰都没碰着,持鞭的巨掌陡抽,把半厥过去的庞大身躯扯至自个儿脚边。 “你说不打算杀他的!”一惊,她扬眉瞪人。 傅长霄铁青着峻颜,回瞪。“他也还死不了!”说着,劲力一弛,终是撤开鞭梢。 白霜月见状,赶紧又要挨近,臂膀却教男人出手提住。她脸容微侧,发现他眼底的火正迅速变色,烧腾得好旺。 尽管她胆量不小,那模样仍教她心口颤了颤。 “别靠近他,更别拿你的手碰他。”峻唇忽而冷冷丢出话来。 白霜月一愣,定定看着他从袖口俐落地撕下两条布,略嫌粗鲁地塞进她怀里,冷声再道:“把手裹好。” 这会儿,白霜月当真是楞上九重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眉宇间好古怪,以往弹飞她双剑,震裂她虎口,他不都是一副泰然自若、欲笑非笑的神态,哪里见过他这模样?似是……十分不悦她受了伤、流了血? 脑门沈了沈,害她被自个儿最后推敲出来的荒唐想法吓得发晕。 他哪是不悦她受伤流血?他教她吃过的苦头可多了,除几回虎口裂伤,她大腿留着自刺的剑疤外,布满颈子的青紫掐痕虽已消褪,脚踝却有一圈他恶意留下的鲜红鞭痕。 天枭也懂得怜惜人吗? “裹好。”他阴沈命令。 “啊?喔……”神智猛然被震醒,八成是他举止过异,她竟听话得不得了,动作迅捷地把两条长布分别缠住两手的虎口处。 见她乖乖照做了,傅长霄这才垂下利目去瞧地上的惠炎阳。后者的湖绿锦袍早失去原有的光鲜亮丽,满是尘土血污,那张长年保养得宜的脸皮此刻擦痕累累,细心修剪的山羊胡亦紊乱无型了。 “她之前的问话,你尚未回答。”傅长霄静道,双眉略沈,三指成爪按在对方右上臂的口子。 “嘶——什、什什么……什么问话?”那鞭伤打得他皮开肉绽,再让人以三指暗劲一捺,痛得惠炎阳半昏的脑子瞬忽醒觉过来。 傅长霄问:“白起雄。你识得他的,是不?” 白霜月静伫不动,凤眸一瞬也不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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