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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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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可以说得理所当然,把她霸占得心安理得。这十多年来,他贪婪、无止尽地向她索求温暖,在她身上寻找归属,丝毫不管她个人意愿。 老游曾用半开玩笑的方式指责过他,这一切全是他自找的,正因为他时常不经意对她说那句话—— 你是我的。 她对他感恩在怀,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洗脑,终于根深柢固地认为自己确实是他的,独属他一个的。 他是她的恩人吗?是吗?钟爵莫名想笑。 到底谁才是谁的恩人?没有她,这十多年的日子会变成如何? “爵?” 柔软轻唤揉进明显的忧虑,谁在唤他? “你怎么了?你看不见我吗?爵……” 浑身一凛,神智从极远的地方飞窜回来,他回神,对上她轻愁而迷惑的脸容和那双温暖水眸。 喉头发烫,有什么正不顾一切要涌将出来,那股力量滚至舌尖,他控制不住,嘎声低问:“……我只能是你的恩人吗?” 只能这样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和他有着相同的热情,然后像他迷恋她一样,深深地爱上他? 第十章 钟爵的问题没有立即得到解答。 一只柔荑拉着他走,他静默跟随,感觉到那软绵绵的掌心贴熨着他粗糙的大手,究竟要走去哪里,他像也无所谓了。 谭星亚牵着男人往二楼去,赤足踩过木质地板,步伐温柔坚定。 今晚,有什么必须说清楚,有些事必须改变,他们可以摆脱胆怯,去作一个很不一样的梦,然后努力让美梦成真。 走进卧房,打开温馨色调的鹅黄灯光,她让他坐在床边那张舒适的单人沙发里,取走他紧握着的手机,和她刚得到的CD片一并放在床头柜上。 她在靠近他的床沿处坐下,一手还握着他的。 他看着她的眼神深邃严肃,彷佛屏息等待着,全身都绷得好紧,好似认定最后结果肯定是坏的,他渴求的东西永远无法到手。 他在等待她砸下一个教人心碎的答案。 谭星亚暗自作了几个深呼吸,把那抹因他汹涌而起的心疼努力缓下,润润唇,她试着微笑。 “你还记得有一年世界巡回赛最后决赛的那一天,我突然生病,得了急性盲肠炎,被送进医院紧急开刀的事吗?” 钟爵表情愣愣的,不晓得她为何要提这件事。 “嗯。”沉吟几秒,他颔首低应。 他当然记得,那一场对他的积分相当重要,已是最后决赛。 当时暂时排名第二位的那位德国赛车手成绩与他差距很小,几场比赛下来形成拉锯战,他必须在最后一战保持领先地位—若被追过,当届夺冠的美梦将功亏一篑,也会连带拖累整个车队的总成绩。 谭星亚晃晃小脑袋瓜,低柔叹息。 “那时我要你快去,别在意我,车队的人全等着,但你就是不走。后来游叔跟我说,你一直待在手术室外,着急得脸都白了。其实那算是个小手术而已,但……你很紧张我。” 男人沉郁的面庞在暖色光线下似有若无地红了,仍沉默无语。 谭星亚又说:“那一场你最后虽然赶上了,但跑出来的成绩并不理想,原本能轻松到手的冠军奖杯最后拱手让人了。我知道你被媒体批得好惨,车队里的某些人也颇有微辞——” “我不在乎。”他突然说。 “我在乎。”扬眉与幽湛的棕眼相凝,她的笑点缀着嘴角。“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在乎啊……你把我带在身边那十年,我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刚开始我总是适应得不好,语言的问题、生活环境改变的问题等等,我必须让自己尽快融入,不能变成你的负担,但那些时候,你会花时间带着我慢慢摸索,引导我、保护我,为我建起无形的安全网。爵……你对我很好、很好的,可是我不想那么依赖你,依赖到拖累你的地步,我不想那样……” 钟爵忙要说话,唇却被她的小手覆住。 他干脆起身挨近过去,改坐在床沿,轻而易举地将怀有身孕的她抱到大腿上。 “你先听我说完啊……”轻叹着,谭星亚抚着他的丰唇和下颚。 “你没有拖累我。”男人抢先说出,忍不住亲吻她泛香的指尖。“我喜欢你依赖我,很喜欢。” “唉……”叹息,她揉揉那头柔软棕发,吐气如兰又说:“我那时想,或者找一个地方住下,定居下来,你晓得我在哪里,知道我在做些什么,我会交到好朋友,我可以和邻居相处愉快,真发生事情,就算你不在身边,我也能找到别人帮忙解决,没有我当‘拖油瓶’,你就可以更专注在赛车的事业上,而我则有机会向你证明,我能够照顾好自己,我……我不再是十四岁的那个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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