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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那团蜷曲的怜影猛然旋身,也不管身上带伤,不管春光裸泄,不管什么武功招式、擒拿抓扣、直劈横扫,她只顾着把双手紧握成拳,没头没脑往他面庞、身上招呼,一连串的盲打槌擂。

  “走开!别来管我!走开啊——”边打边嚷,边嚷着,强行压抑的酸热终是窜上眼鼻,嚷声里的鼻音变得好重。

  她哭出来了,也终于哭出来了,哭得好伤心、好凄惨,眼泪爬满颊面不够,还拚命从眼里倾泄出来,怎么也停不了。

  见她凤眸奔泪,傅长霄岂有不惊之理?

  他知她脾性,若非伤心到极处、委屈与无助已累积到难以承受之境,断不会容允自己露出这般软态。

  然而,惊悸归惊悸,他两掌已迅若疾电般抓住她肌理僵硬无比的双腕。见她使着蛮劲,唇都咬出血丝,仍妄想从他掌中挣脱,他心痛似绞,蓦地张臂将那不止目妥协又伤痕累累的柔躯锁入怀里,牢牢拥抱。

  “别动!别再弄伤自己。”他冷峻的命令口吻暗透着既怜又恼的乞求,五指一张,将那颗泪流满面的小脑袋瓜按在颈窝。

  “可恶……可恶……”白霜月被抱得动弹不得,连骂声也模糊,干脆张口一 咬,两排牙捺入他颈侧,咬得那么深、那么重,全身颤抖抖的。

  她咬破他的肤肉,咬得鲜血淋漓。

  她尝到他的血,那温热的液体避无可避地漫进她唇齿内,顺喉而下,彷佛在瞬间灼伤了她的咽喉,一路烫进肚腹里。

  蓦然一惊,她齿关陡地松弛,极近、极近地瞪住那伤处,这才察觉到,她咬下的正是他颈侧血脉的所在,他却由着她发泄,也不惧血脉要真让她发狠咬破,他性命堪虑。

  “可恶、可恶、可恶……呜呜……”她心抽痛,痛得她快要恨起自己了。

  她边哭边又挣扎起来,感觉男性臂膀更用力地将她缠捆。

  她脑袋瓜被强按着,腮畔避无可避地贴在他颈侧的血口上,听见他低沉略促地吼道

  “那些话不是真的!”

  她一顿,僵在他怀里。

  他喉结蠕动,深声又道:“你当日被挟制,我不能让她伤你,我所说的那些混帐话皆非真心,你如此聪敏,怎会不懂?你明明知道的,却怒我、恼我,故意不教我好过吗?”

  白霜月和泪嚷:“我不知道!我也不懂!我就是不懂!我、我我……”

  她心里……其实是懂的。

  即便那时不能体会,经过几日的细思沉吟,也猜测得出他的用心。

  她仅是嘴上不愿承认,她就是心眼小,就要怒他、恼他,教他也不好过。

  “放开我!”难道就不许她任情任性这么一 回吗?她想独处,想掩去这裸身上的点点印痕,他偏要插手一切,是他自讨苦吃,所以让她咬得鲜血淋漓,也是……也是他活该如此!

  不顾胸中烧灼般的疼,她推拒着,这一会儿,傅长霄竟当真松开怀抱。

  见她的泪不再滂沱,他亦沉默不语了,仅扣住她左臂,拿在眼前细细端详。

  失去他宽袖的遮掩,白霜月这才意识到自个儿正光溜溜地杵在他面前,尽管两人已是夫妻,他衣袍整齐,她却无一物蔽体,仍教她羞涩难当,更何况这身子尚留着旁人落下的无数吻印,教她何以自处?

  她垂首,弓屈着玉腿,未被握住的一手忙着掩胸,那男人却是无动于衷似的,深眉绷颚,炯炯目光只专注在她左臂的鞭伤上头。

  她绣颊早已飞红,犹含水气的眼情难自禁地觑向他颈侧的伤,血仍持续渗出,蜿蜒而下,染红他衣领。她怔怔然,又瞅着他从怀中掏出药瓶,咬开瓶口的软塞子,没先帮自个儿里伤,倒把金创药仔细地敷在她左臂的鞭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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